我以為我死了。
甚至都沒聽到大夫說的孩子是男是女，更沒來得及見那個我曆經千辛萬苦才生出來的孩子一麵。
還有，我都沒能跟阿楠哥哥交代幾句遺言。
我正無比悔恨呢，結果一睜眼，就看到了阿楠哥哥焦急的樣子。
他扒著病床的護欄，身體微微前傾，一臉關切地看著我。
見我醒來，他立刻按下了握在手中的呼叫鈴，“護士護士，16床程錦醒了醒了！”
護士來看我，“你可真能睡啊。你這要是再不醒來，你老公非報警不可。”
我瞥了一眼阿楠哥哥，他頂著一對熊貓眼也看著我。
原來我沒死，隻是睡了很長時間。
意識一點一點恢複，痛覺也一點一點侵襲著我的大腦。
我想問問阿楠哥哥孩子怎麼樣，可隻張張口，實在沒力氣說話。
“阿錦，你怎麼樣？”護士一走，阿楠哥哥就繼續握起我的手來。
還用說嗎？孩子雖然生了，可我依舊很難受。
我閉上眼睛，還是睡著了好，至少睡著了就不知道痛了。
“阿錦？”身邊的人明顯慌亂起來，“你怎麼樣？哪裏不舒服嗎？阿錦？”
我好困，可是他好煩。
我勉強睜開眼，看著他眨眨眼，“阿楠哥哥，我好累，也好疼啊。”
“阿錦，”他伸手幫我捋了一下頭發，“我知道，我都知道。阿錦，你辛苦了。可是，你睡之前，好歹看看孩子吧？”
孩子在哪兒？我瞥了眼他的雙腿，他的腿上空空的，哪有孩子。
“杜斌，你快把孩子抱起來給阿錦看看。”
我這才注意到，我身旁多了個小東西，那麼小，應該很可愛。
可當杜斌把孩子抱起來給我看的時候，我才發現，那個孩子——怎麼那麼醜？
“抱錯了吧？”我狐疑地看著阿楠哥哥，這個孩子哪有一點可愛的樣子？光頭、皮膚又那麼皺，活脫脫一個小老頭。
“說什麼呢！”阿楠哥哥嗔怪道，“哪裏醜？我們小雲舒長得多漂亮啊！”
聽他這麼說，我確信了，這個是我們的孩子。
因為阿楠哥哥隻可能在自己的親生孩子麵前有這麼高的包容度——包容一個這麼醜的孩子。
“你要不要抱一下？”杜斌問我。
“不要不要。”我拒絕得幹脆，那孩子那麼小，我還犯著困，這會兒抱他，把他摔了怎麼辦？
“對了——”我才想起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過看樣子，長這麼醜的，估摸著是男孩了。
因為人家說生女兒像爸爸，生男孩像媽媽。我們家老頭以前說過，我剛生下來的時候可醜了，所以，這孩子多半是隨我了。
畢竟阿楠哥哥那麼漂亮，要是孩子隨他，這會兒也不至於這樣了吧。
趁杜斌抱著他，我悄悄把手伸向了孩子的下身，是男是女，摸摸就知道了。
“不用看了，是我們心心念念的女孩。”阿楠哥哥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樂嗬嗬地答，“我剛才不就說了嗎，這孩子叫雲舒，這不就是我們給女兒起的名字嘛！”
還真是女兒！
一時間，我有點五味雜陳，這麼醜的女兒，以後可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