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和閨蜜阿璿相約一起打羽毛球。
阿璿和我住一個小區,於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
我們在小區裏轉了兩圈,最後終於確定下來,2棟背後的地方最適合打球了,高樓擋住了風,而且因為在角落,行走的人也不多。
我和阿璿正式開打。
平時在學校,我沒事也會和學校的體育老師舟舟一起打球,她大學的專業正是羽毛球,隨隨便便就能吊打我,不過她一般還是挺溫柔的,我跟著她羽毛球技術長進不少。
阿璿的三腳貓功夫,羽毛球不是往樹上打,就是往草叢裏打,我進草叢撿了幾次球,腿上被蚊子咬了一腿包。
阿璿很抱歉,“阿錦,我一會兒回家給你拿青草膏塗一塗。我媽從泰國買的,很管用。”
我擺擺手,“不用不用,我這包消得快,你看吧,隻要你不再讓我進草叢撿球,等會兒我們打完回家的時候,我這些包肯定就沒了。”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阿璿後來不僅把球打到過草叢裏,甚至最後一次,直接把球打到二樓一戶人家的窗台上。
窗台後麵坐著一個小哥哥,我衝他招招手:“帥哥,幫我們撿一下羽毛球可好?”
叫人帥哥一般是出於禮貌,但是吧,那個小哥是真帥,不過他一臉冷漠的樣子有點讓人不寒而栗。二樓窗台距離我直線距離不過五六米,我看得一清二楚。
小哥哥看了看球,並沒有動作,幾秒鍾之後,我再抬頭的時候,小哥哥已經不見了。
“什麼人嘛!”阿璿嘟囔著,“不就開窗戶把球扔下來這麼簡單的事,都不願意幫忙。”
我也挺不理解,不過人家開不開窗戶幫不幫這個忙是人家的事,人家不願意我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我們自己把球打上窗台的。
“好啦,今天我們也打了快一個小時了,明天再來。你下班後我在這兒等你。”我攬著阿璿的肩,往小區門口走去。
我們準備去吃小區對麵的一家麻辣燙,從小吃到大的,香得不得了。阿璿說:“阿錦,你說他家麻辣燙會不會放了罌粟殼?”
“別瞎猜,”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又不是不知道,放罌粟殼違法。人家開這麼多年都沒倒閉,肯定沒有做違法的事啦!”
“你說得也對。”阿璿拉著我,“那就走快點,現在馬上要七點了,店裏不知道還有沒有位置。”
“沒有位置的話就打包去我家吃吧!”我一個人住,阿璿跟我回家很方便。
“行。那你給我開空調。”阿璿擦了一把額頭的汗,這個天太熱了。”
我倒是不怕熱。記得高中那會兒,夏天我們都是穿長袖校服過來的。也正因如此,大一開學,我驚訝地發現我是我們宿舍皮膚最白的。
等麻辣燙的時候,阿璿嫌熱,坐進店裏吹空調。我嫌店裏人多,一個人在店門口溜達。
一抬眼,我又看到了剛才二樓窗邊那個帥哥。
他似乎也看見了我,甚至還衝我笑了一下,笑容裏似乎還帶著一絲歉疚。
不過我懷疑我看錯了,不,我堅信我看錯了。畢竟一個羽毛球都不願意幫我們撿的人,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展露笑臉呢?
我收回目光,視線落到了店裏。阿璿正和一個熟人聊著天,我猶豫了一下,沒有進店。
不經意間,我又抬頭看了一眼對麵樓棟的二樓,他不在窗邊了。
第二天,阿璿下班回家有點堵車,我一個人拎著拍子和球先到了約好的位置。
我自己拿著拍子顛球,顛著顛著,球掉了。我去撿球,又來到了昨天二樓那個帥哥家樓下的位置。
然後我發現了一筒羽毛球,球筒上還貼了一張便利貼,“昨天沒能幫你們撿球很抱歉。這一筒羽毛球送你們。”
沒有稱呼,沒有落款,沒有時間,甚至就連便利貼上的字,都是打印的。
但是我猜,這筒球應該是昨天那個帥哥給我和阿璿的。
我抬頭看向二樓他的窗台,他果然在那裏。
我向他招手示意,他也向我微微點頭。
這一回,我確定他是在跟我打招呼了。
我拿起手裏的球筒朝他示意,他再次點頭,仿佛是在告訴我,球是他送的。
我還注意到,昨天我們打到二樓窗台上的羽毛球,現在竟然還在那裏。
這人挺奇怪的,舉手之勞撿個球他不願意,倒是願意白送我們一筒球。
“阿錦!”阿璿來了,在遠處向我招手。
我隨手把便利貼裝進兜裏,拿著那筒羽毛球向阿璿走去。
阿璿氣喘籲籲地跟我說,“阿錦,今天我不能跟你打球了,剛剛我姑姑打電話說奶奶病危,我現在準備跟我爸媽去火車站了。”
“哦哦,奶奶的事要緊,你快去吧。”我衝阿璿擺擺手。
阿璿坐上她父母剛攔下的出租車走了。
我又抬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台,他依舊坐在那裏,目光似乎落在遠處,又似乎沒有落在任何一處。
我收起球拍抱著球筒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