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這一覺睡得時間不長。
夢裏,有無數雙手要把他拖進看不見光的泥沼裏。
哪怕他拚命的掙紮,但那些手還是拚命的把他往裏麵拖。
那個地方的四周霧蒙蒙的,看不見陽光。
而他的意識也在那些手的不斷拉扯下拚命的往下墜。
他被魘住了。
無邪僅剩的意識清醒的認知到了這一點,但他逃不出去也醒不過來。
“無邪。”
一聲清冷的,足以破開一切迷霧的聲音穿透重重迷霧,帶來了久違的心安,讓他有了繼續掙脫的力量。
他感覺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人捏了一下。
無邪睜開眼,隻見他床邊坐了一個人。
張啟靈。
他依舊穿著身上那件好像萬年不變的連帽衫,正用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無邪。
“小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無邪有些受寵若驚的撐著床坐起身。
張啟靈沒回話,隻是遞給了一條毛巾。
無邪接過,正疑惑張啟靈給自己毛巾幹什麼。
一抬手才發現自己滿身的汗。
看來他剛剛的確是被魘住了。
“謝謝。”
無邪幹巴巴的道,開始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張啟靈親自給他遞毛巾,無邪悄悄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發現是疼的後,才鬆了口氣。
屋裏的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無邪默默的擦汗,心裏想著自己等下該如何開口。
他想問的東西有很多。
但想要讓他開口,難度跟對付關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
畢竟關根不管嘴再怎麼嚴,無邪在麵對他的時候還是知道怎麼去對付的。
不管怎樣都能從關根口中得知一些態度或者信息來用於推理。
但是對於張啟靈。
一個平時情緒十分穩定的悶油瓶。
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天真,醒了啊!趕緊起,來嚐嚐胖爺我剛做的菜。”
胖子的探了個頭進來,看著坐起身的無邪喊道。
“就來。”
無邪應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的鬆了一口氣,迅速的從床上起身。
張啟靈在胖子喊的時候就已經和胖子一起出去了。
無邪迅速的給自己穿上衣服。
正月裏的長沙還是很冷。
無邪被冷空氣激的打了個冷戰,出去就看見胖子已經做好了飯菜。
他用眼神問胖子張啟靈怎麼出現在這裏。
胖子用眼神回他不是你把人叫過來的嗎?
無邪用食指指著自己,表達了他的疑惑。
胖子回他等下吃飯的時候找機會問問。
無邪點頭,扭頭去洗漱。
長沙的吃食一般都辣,但無邪從小到大在杭州待的多,不怎麼能吃辣。
這段時間雖然他每次吃飯的時候會主動尋找一些不辣的東西,但環境使然,無邪這段時間又忙。
很多飯菜能吃上兩口就已經不錯了,哪管吃的是什麼。
這段時間他吃的並不好。
胖子做的是地道的京菜。
雖然不如杭幫菜那麼清淡,但好歹不辣,對於無邪來說已經很是難得。
而且胖子的手藝,在不吃泡麵和不煮糊糊的時候,還是完全可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