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出現讓氣氛變得有些悲傷,三人都沒有說話,老馮拍了拍老蘭的胳膊,想用計算賬目來衝去這絲悲傷。
山河沒有詢問,也沒有去打量。他知道這個叫小民的男孩是個孤獨症患者,先天自閉症兒童。
男孩被照顧的很好,衣著整齊,麵色紅潤。與山河在孔文傑病例裏見過的患者有相同的狀態,卻有不同的境遇。
山河看過自閉症兒童的病例,知道一個有孤獨症患者的家庭會如何的艱難。
照顧和教育孤獨症患者需要極大的精力和耐心,因為他們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難以溝通或者是無法溝通。
山河對蘭家充滿了敬佩和同情。
不多時,小蘭帶著一群少年回到了院子裏。
小蘭看見了哥哥,似乎有些羞愧及難堪,他沉默的走到哥哥身邊,拉住他的雙手,就這樣陪在哥哥身邊。
山河一下子被小蘭打動了,他似乎能看見弟弟是怎樣陪著呆滯甚至不可理喻的哥哥度過孤寂的時光。
剛剛高談闊論的少年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紛紛用詢問的眼光看向山河。
山河不想在老蘭夫妻麵前談及孤獨症的事,於是急忙岔開少年們的注意力,“這才回來啊,我都幫馮叔抓完雞了,那邊的春筍得你們搬啊!”
“沒問題,你們說是不是?山河山邊的瀑布太漂亮了,水塘裏還有魚,你沒去會後悔的。”
周大姑娘聰明的接過話題,“叔叔,還有什麼要我們做,你說!”
“哈哈,行,等會兒跟我去其他幾家,有你們的活。”
走出院子,山河對老馮說道:“馮叔,蘭叔有帶小民去看過醫生嗎?”
“怎麼沒有,前些年到處都去過,沒用,說是天生的,唉,這一家子難啊!”
“自閉症是心理疾病,很難治療,馮叔,我認識縣裏的兒童心理醫生,她應該能幫到蘭叔。”
“老蘭現在已經放棄了,就在家裏照顧著吧,大的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把小的再耽誤了吧!”老馮歎氣道。
山河沉默了。
直到回到家中,自閉少年的影子依然他的腦子裏依然回蕩著。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家庭深深打動了他。山河想做點什麼,一定要做點什麼!
兩天後,老馮山河帶著孔文傑再次來到了這個叫棗坑的小山村。
“蘭叔,孔姨就在縣城,用不著出去外麵,您看這些都是她的證明。”
老蘭悲傷的看著這個餘自己大兒子一般大的少年,“小河,蘭叔謝謝你,我知道小民是自閉症,前幾年京都,魔都我們都去過,這個病它治不好!”
“我知道不能完全治好,但可以緩解,哪怕是好一點,那你們也輕鬆很多啊!”
老蘭沉默不語。
孔文傑看著老蘭說道:“蘭大哥,我知道你們這是心傷了,治怕了。我是心理醫生,知道照顧一個自閉症患者的艱難,你們能把小民照顧的這麼好,我們都很敬佩你們。聽小河說弟弟都能帶著哥哥,陪著哥哥。我真的很感動。我們沒有別的目的,我們隻是想幫你們,幫小民。我就在縣裏,每個星期都能來一次,我們試試!”
老蘭眼睛已經紅了,蘭嫂更是抹著淚水。
“蘭叔,你們別把這想成治病,就是有人來家裏聊聊天,喝杯茶,看看小民。”
老蘭夫妻同意了孔文傑的想法,觀察一段時間後再給出治療方案。
回縣城的路上,山河對孔文傑問道:“我們這樣會幫到小民,幫到蘭家的,對吧?”
“會的,小民的情況是比較嚴重,但沒有狂暴癲癇的症狀,我打算從圖畫入手,希望能讓恢複到能與家人有交流!”
“山河,這次孔姨謝謝你。謝謝你能關心自閉症患者。”
二十幾年記憶中,許多日子他也生活在自閉中,或許他需要做更多的事來治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