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撕裂般的疼。
沈南初的意識剛剛蘇醒的時候,第一感知便是這個。
渾身的骨頭如同被車子碾壓過一般,稍微動一下,疼痛便彌漫到四肢百骸,哪哪都疼。
她撐著身子艱難地坐起,突然間,一條手臂橫壓在她的身上,古銅色的肌膚,結實的肌肉線條……
她猛然轉頭看向手臂的主人,濃長的眼睫,鼻梁高挺,輪廓分明的五官線條,無不顯示著男人的俊朗奪目。
雙眼雖然緊閉著,卻讓沈南初覺得這雙被眼皮掩蓋著的眸瞳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能把人吸進去,碾壓,攪碎。
散落一地的名貴衣物,手腕上還沒來得及摘下的天價腕表,處處都在告訴沈南初,她把一個土豪給睡了。
不,不土,隻是豪。
她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手上突然一頓,一些古怪的片段,突然從她的腦海裏飛速閃過。
拿著攝像機和話筒的記者,走在記者前頭的是一男一女,女的是梁倩兒,而那個男人……
是她的未婚夫,司雲澤。
模糊的片段一閃而過,緊跟著,畫麵一轉——
她被一群記者圍在中間,刺眼的閃光燈對著她閃爍個不停,耳邊是記者咄咄逼人的質問聲——
“沈小姐,作為司家未過門的兒媳婦,你跟別的男人私會,你有什麼要跟司少交代的嗎?”
“沈小姐,有司少這樣的未婚夫,請問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為什麼還要出軌別的男人?”
“……”
一個一個片段不停地從沈南初的腦海裏閃過,她不明白這些片段源於何處,但本能的直覺告訴她,她現在必須得馬上離開。
拖著如同被碾壓過的身子,她快速下床,撿起地上的衣物隨意套上,還沒來得及等她開門出去,房門突然被敲響。
“開門!沈南初,開門!你對得起我嗎?竟然敢背著我跟野男人廝混!”
司雲澤?
沈南初的腳下一頓,想起剛剛腦海裏閃過的詭異片段,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來得可真快。
出去是出不去了。
她回頭,掃視了房間一圈,隨後快步走到窗前,隨手扯下上方的窗簾布,飛速綁了一個攀岩繩結,將窗簾一端綁在櫃子上,另一隻手抓住窗簾的尾端,一個敏捷的翻身,縱身一躍,從窗戶內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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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雲澤臉色陰沉地敲著房門,裏頭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阿澤,你先冷靜,你這個樣子,小初都被你嚇到了,哪裏還敢開門啊。”
梁倩兒站在司雲澤身邊,像是在安撫司雲澤,實則卻是在不動聲色地煽風點火。
“雖然小初這次做錯了事,但她肯定不是故意的,說不定她也是被野男人給騙了呢,你等下進去,好好跟她說,別……”
“倩兒,你不用替那個不要臉的賤人說話,我今天絕對饒不了她!”
司雲澤黑著臉,麵色陰沉,手上依然不停地敲打著門,“沈南初,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馬上給我把門打開!”
看著司雲澤憤怒的臉,梁倩兒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