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的語氣很輕,甚至聽不出任何的怒氣,但是,馬飛之怒,是暗含在平靜輕微的語氣之中的。
賀二猛稍微一愣,就噌地站起來,走到那含著眼淚的東北年輕人麵前,噗通一聲跪下:“兄弟,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呀!我逃走,我確實不是人,可是我當時,我害怕呀!看見孩子不能動了,我心裏是真的害怕呀!兄弟,你就原諒我吧!我不是人,你打我罵我都行!”
東北虎有點納悶,麵前這個不知姓名的年輕人,竟然一句話就能讓賀二猛這位村支書跪下認罪,還真不簡單呀!
東北虎到了這個時候,才想起要問一下對方的身份,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說:“好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人哪?高姓大名?”
馬飛微笑道:“我叫馬飛,是古樹屯的村長,一個小農民而已。”
東北虎搖搖頭:“原來是馬飛兄弟呀!今天能認識馬飛兄弟,是我張黑虎這輩子的榮幸!不過,這酒,真的能讓小孩子喝?喝了到底能管什麼用?”
馬飛握住東北虎的手:“原來大哥叫張黑虎啊,我就這麼說吧,你要是想讓孩子好起來,就試著喂一些,黑虎哥,你信我不?”
張黑虎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信!馬飛兄弟,你是古樹屯的村長是吧?我知道這裏有個古樹屯村,嗬嗬,改天我再找你喝酒!小彪子,走啦!”
張黑虎說走就走,拎起馬飛給的那個酒瓶,當寶貝似的拿在手裏。
東北年輕人有些鬱悶:“大哥……”
張黑虎笑了:“我信馬飛兄弟!小彪子,無論如何,我還是決定要回去試試。你就信哥這一回吧!我對馬飛兄弟有信心!”馬飛用四瓶酒的酒量,懾服了張黑虎,使得張黑虎近乎迷信地相信了馬飛,才有了接下去給孩子治療的可能性。
送走了四個東北人,賀二猛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頓時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不說話了,還唉聲歎氣的。
看到馬飛走進來,賀二猛忽然露出詭異的笑容:“嗬……飛哥,還別說,你要是出去跑江湖,肯定能唬住不少人!”
馬飛有點沒明白:“跑江湖?啥意思?”
賀二猛苦笑道:“我撞的那個孩子,能不能活,還不一定呢,你竟然說能治好。嗬嗬,那些人竟然還真的信了,飛哥,我服了。”
馬飛一腳踢在賀二猛的腿上:“靠!敢情你以為我是個大忽悠啊!你這什麼人品啊!肇事逃逸,還特麼跟沒事人似的。”
賀二猛根本不敢躲閃,任憑馬飛踢在自己腿上,諂媚地笑了:“飛哥,你不知道啊。我當時,嚇懵了都。看見好好的孩子,讓我撞成了死人,我這摩托車又沒有牌照,也沒有駕駛證,指不定就要坐牢啊!我隻能跑啊。”
馬飛盯著他:“以後遇見這種事,你要是再逃跑,就別說認識我。”
賀二猛把胸脯拍得山響:“飛哥,你放心!我當時就是腦子混了,其實我真是個好人哪!我這些天,也是一閉眼就想起那孩子嘴裏冒血的慘樣,老是心驚肉跳的,唉,這叫什麼來著?心理上的折磨,是吧?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