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茜柚坐在地毯上，靠近商渡的腿，柔弱無骨的小手搭在他膝蓋上。
仰起臉，粉白精致的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期待和渴望，一邊糯聲撒嬌，一邊輕晃男生的腿。
撒完嬌，見商渡沒有任何反應，又把下巴壓在手背上，歪歪腦袋，尾音像是泡在了糖水裏，“好不好嘛~商渡哥哥~”
一種猝然的，過電般的感覺打過商渡全身，讓他下意識地一把推開白茜柚，豁然起身後退幾步，好像女孩是什麼他要極力躲避的洪水猛獸。
白茜柚差點撞到茶幾的拐角上，撐住身子，也不惱，小小聲地問：“你不喜歡我叫你哥哥？”
這是稱呼的事嗎？
商渡表情緊繃，心情不上不下地懸浮，不太能思考。
這是在幹什麼。
“你不喜歡我以後就不喊了。”女孩坐好，繼續一臉乖巧地看他，像個精致的價值千金的仿真娃娃。
商渡閉了閉眼深吸口氣，抵住額角，“小姐可以跟秦言一起吃，學長為人溫和，再加上補習費優渥，小姐你好好邀請，用感謝的理由，他一定會答應。”
“你在教我怎麼跟秦言約會？”白茜柚撐著下巴。
“隻是想幫小姐達到目的。”商渡恢複了平靜，甚至做好了要為剛才推開她而受罰的準備。
女孩直直地望著他，長久的沉默後，點了下頭，“好啊。”
“那我換個衣服去找他。”
商渡微愣，心裏閃過一抹來不及捕捉的悵然若失。
他看著白茜柚站起身，讓他把買來的東西收拾一下，她回房間換衣服。
商渡的視線落到門口的幾個購物袋上，垂下眸走過去，把女孩買來的火鍋食材和各種零食，家居用品分門別類地擺好。
四層的零食架已經擺滿了，他隻好找了幾個空的收納盒，擺在餐桌上。
做這些的時候，商渡忍不住回憶起小時候。
滿滿的零食架，就是小時候會做的美夢。
他來到白家後做過很多次的美夢。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會成為那些人的家人，也大著膽子要過零食玩具，傭人當著麵不會說什麼，背地裏卻嘲諷他是要飯的。
他不太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能聽懂那些話裏滿滿的帶著嫌棄的嘲諷。
大小姐比他小兩歲，會因為家裏給他買了零食玩具而尖叫大鬧，非要把他的零食踩碎，把玩具砸壞才罷休。
他隻能在一邊眼睜睜看著。
明明，她的玩具幾乎可以堆成城堡。
明明，他的父母留下了足夠養育他的錢。
他為什麼還要受到不好的對待。
年幼的商渡想不明白這個道理，現在的商渡回憶起以前，眼底浮起暗紅。
人作惡是不需要理由的。
就像大小姐對他。
商渡看著紅油的辣鍋底料，眼中陰翳更重。
她不吃辣，因為吃辣會長痘痘會破壞皮膚，這是給他的。
他不能吃辣，拜她所賜，他的腸胃早就被弄壞了，一吃辣就要進醫院。
但大小姐卻裝著可愛撒嬌的模樣逼他。
商渡冷笑一聲，關上冰箱門。
每一步都是算計。
秦言好廢物，怎麼就不能把她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走呢。
臥室門打開，換好衣服的白茜柚走出來，商渡看過去，眸光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