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大家一起開了好多個小會擬定出國遊。
為了攢夠旅行費,耗子和大波還去段瀟的公司打工賺錢。
可惜令人期待的畢業旅行被付之一炬,這場約定再也湊不足人數。
謝安允就像這個團體的紐帶,將沈於淵和段瀟顧月傾這樣本該沒有交集的學長學姐,帶到體育部的小夥伴們麵前,大家才得以擁有這樣一段友誼。
自她和沈於淵走後,大家默契地回避集體聚餐,剩下六個人,總是四人相聚。
唯有在每年特定的那一日還會在墓碑前聚齊,仿佛這樣就可以在平日裏麻痹自己。
他們的關係依舊很好,誰有難處大家幫,誰有喜事大家沾光。
隻是總有一道跨不過去的坎橫亙在他們之間,叫他們在相聚時歡聲笑語,分別時愈加落寞。
後來年歲增長。
段瀟和顧月傾訂了婚,婚期在即。
周甜在全國性運動會上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被預選參加洲際運動會,體育事業蒸蒸日上。
蘇鎮天賦不錯,隻是更好交際,跟著周甜混進國家隊後也並未認真走這條路。
段瀟曾斷言他少爺心性,天賦優秀不代表能吃苦,好在情商高,將來跟他一樣繼承家業,靠人脈撐起事業問題不大。
果然兩三年下來,蘇家家裏看他在外麵瀟灑,最大的收獲就是找了個不錯的女朋友,也有催促他回來學習做生意的意思。
至於耗子和大波則安穩上了大學。
靠著在段瀟那裏學到的生意場上的經驗,大波在學生會管理層混的風生水起,頗有將來留校的意思。
耗子在校創業,組織了一批同學賺全校師生的錢。從跑腿取快遞、送外賣到代簽到、代做PPT一手包攬,竟也攢了一筆不小的存款。
他們各自認真地生活,在屬於自己的領域開辟天地。
待沉寂已久的【一根藤上多個娃】再次躍上正在聊天的頂端時,一晃又過了許多年。
【段瀟:今天於舟聯係我,說慢慢地要把一部分股權放給彥彥】
【素珍:彥彥要著手接管沈氏了?臥槽他才剛成年吧!】
【甜粥: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這麼點大要上手管理那麼大的家業了。再瞅瞅我們家那隻猴子,好想就地打死】
【耗子:哈哈哈哈哈哈】
【大波:哈哈哈哈哈哈】
【段瀟:這些年來於舟代掌大權,但他總歸不是沈家人,多有掣肘。沈家那些老東西沆瀣一氣,手伸地越來越長,他隻能提前讓彥彥出麵接手】
【顧月傾:彥彥從小就比同齡人懂事成熟,這樣的孩子其實過得最是辛苦】
【段瀟:是,所以於舟的意思是讓我們從旁關照些。因為公司瑣事,他跟彥彥的關係更偏向師長,有時候反而不利於傾吐心事】
【素珍:那感情好啊,憑我和彥彥的關係,等他走馬上任分我口沈家的湯喝,那咱豈不是富得流油】
【段瀟:這我不反駁,總之保彥彥在沈家站穩腳,不僅僅因為我們跟他的關係】
【段瀟:更重要的,沈家是沈於淵和安允留給他的,除了沈哲彥,誰也別想惦記】
【素珍:對,誰他媽敢從彥彥手裏搶沈家我恁死他】
【段瀟:於舟約了個局,讓我們一起去見見彥彥,周六晚上A市】
群裏忽然陷入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一句句“不見不散”才陸續發出來。
這是除了紅白事他們十多年來第一次平日聚齊。
為了沈哲彥,為了沈於淵和謝安允的延續,他們終於決定要直麵那場大火留下的殘跡,徹底放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