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張家村是坐落於華國江南的一個小山村,村裏依舊有很多戶人家過著並不富裕的生活。
張陽一家是村裏最窮的幾戶人家之一,他們至今都還住在冬天漏風夏天漏雨的破瓦房中。
“哥,其實暑假在家複習也是一樣的,沒必要去上學校的補課。”
“家裏哪是學習的地方,乖,聽話啊,補課費3000塊錢不是還有三天才交嘛,我這兩天老板發工資了就給你交上。”
張陽蹲坐在自家門口,隨腳踢了一下地上的碎瓦片,伸手撫摸了一下妹妹張雪的腦瓜子,寬慰她一心學習。
補課看似可有可無,但是補課費不交,學校老師少了一筆收入,他們多多少少會給張雪使絆子。
張陽一家小門小戶,父親隻是一個苦勞力,母親身體不好,每年吃藥都是一筆不低的費用。
他們一家根本經不起折騰,學校老師對他們來說就是高高在上,招惹不得。
張雪嘟了嘟嘴,欲言又止,她知道哥哥現在手裏也沒錢,最近鎮上工地全部爛尾,原本給張陽發工資的包工頭上個月就躲起來了,拖了張陽幾萬塊錢工錢。
“你就好好學習,啥都別想,我是沒把握住高考,你還有機會。”張陽說完,繼續弄自己昨晚做好的黃鱔地籠。
“哥,你本來有機會的,都怪,都怪……”張雪問道。
“好了,別說了,今年天熱,村口水庫幹了,昨天有人抓到一條兩斤重的,賣了三百塊錢,我得抓緊多做幾個籠子。”張陽不搭理張雪,自顧自的幹自己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張陽把自己做好的四個黃鱔地籠裝進蛇皮袋,微微一使勁,直接扛上肩。
“在家好好學習,等我回來爆炒黃鱔。”張陽叮囑了一句,起身走向屋外。
張雪站在門邊,目送哥哥離去的背影。
傍晚,一縷微風吹過,帶來些許清涼。
斜陽夕照,綠油油的稻田鋪上金光,張陽把蛇皮袋掛在肩上,剛毅的臉龐朝著日落的方向。
他今年19歲,身高180cm,皮膚微黑,雙手長滿老繭,整個人顯得非常精神。
如果不出意外,他現在應該也是一名光鮮亮麗的大學生,而不是工地上的一個小工。
去年張陽正讀高三的時候,學校幾個小混混調戲張雪,張陽把混混們狠狠揍了一頓。
結果,張陽高考第一場準備去考語文的路上,那群小混混直接堵住他的路,直接搶了他的身份證和準考證,導致他無法參加語文考試。
事後,學校反而來勸張陽別鬧,說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家也不會平白無故搶你的證件”。
回首往事,張陽寡淡的笑了笑,至於那幾個小混混是校長的兒子還是主任的兒子,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走著走著,夕陽西下,天色漸晚,家家戶戶都生起了炊煙。
張陽不敢磨嘰,加快腳步走到自己昨晚布置的地籠邊,他先用棍子在水裏劃拉兩下,一條紅色的飄帶逐漸浮出水麵。
這條紅色的飄帶是用來區別地籠的,以防別人不小心提了張陽的地籠。
張陽赤腳踩到水裏,一把抓住地籠口子上的紅色飄帶,緩緩的拉向岸邊。
地籠是一個長長的綠色網狀籠子,裏麵放有專門針對黃鱔和一些魚類的誘餌。
隻要這一片確實有黃鱔,張陽就有信心可以收獲滿滿。
剛開始拉,張陽感覺手感很沉,他隻敢慢慢拉,害怕把網給扯爛了。
他目光炯炯,直直的看向地籠。
收網過半,隻能看到一些水草和垃圾,連個田螺都沒見到,張陽心都涼了半截。
索性,張陽加快速度,直接把網拖上岸。
網一上岸,瞬間輕飄飄的,張陽趕緊蹲下來檢查網內有沒有黃鱔。
“一隻都沒有,不應該啊,去下一個網試試。”
張陽不信邪,他昨晚布置了四個地籠,現在又帶了三個新的地籠過來,他不信全是空的。
他速度飛快,連著又拉了兩個地籠,那兩個地籠裏也是空空如也,隻有水草和垃圾。
忙活半天,啥收獲都沒有,張陽氣的用手猛錘了一下地麵。
農村田間的土地是柔軟的,張陽這一錘可是用了全力,他沒想到竟然錘到一塊硬硬的石頭。
“瑪德,哪來的石頭,草泥馬!”張陽憤怒的撿起石頭朝著前方一丟。
現在大家都在家吃飯,正常人都不會來水庫邊。
“哎喲……”
女生的哀嚎,似乎很是痛苦。
“臥槽,不會砸到人了吧。”張陽趕緊走過去看看。
“那個天收的亂丟石頭,痛死了!”
女聲聽起來嬌滴滴的,卻又帶著點潑辣,從說話語氣來判斷,應該十八九歲的樣子。
張陽很是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走著走著,他感覺女生站著的地方有點熟悉,這是他昨天放地籠的地方。
“你是,張陽,剛才石頭是你扔的?”女生一手叉著腰,一手抓著地籠的口子,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