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姑心裏一驚,我的天,昨天夜裏挖坑藏錢,這何登紅竟然聽到了。這,這怎麼跟她說呢?她一時語塞,臉漲得紅紅的,過了好一會兒才反問:“耶,你怎麼知道的?”
何登紅知道曹二柱把郭小萍送回蘇家畈了,可不知道郭小萍又跟著回來了,她夜裏趁到屋後茅室裏解手,跑到這邊來聽過動靜。在他們的屋後轉了幾圈,想把曹二柱弄出來,讓他再把自己抱進他的房間裏……可他有些反常,竟然呆在屋裏不出來,她隻好去敲後門,甚至想喊曹二柱開門,沒想到,曹二柱和郭小萍兩人從院子裏衝了出來,拿刀持棒子,還氣勢洶洶地大喊是誰,嚇得她趕緊躲到了豬圈後麵,大氣都不敢出,這才發現郭小萍在屋裏,真慶幸沒有直接喊曹二柱開門。她紅著臉說:“我們兩家隔得不遠,那麼大動靜,哪個聽不到呀!”
胡大姑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她說:“耶,真奇怪哩,我昨天夜裏也聽到那動靜了,我還以為是你家在做什麼呢?”來了一個豬八戒上城牆,倒打一耙。
何登紅糊塗了,她撓了撓頭發說:“我聽得清清楚楚的……好像郭小萍沒回蘇家畈。”
胡大姑撓了撓頭,胡說道:“昨夜,曹二柱也聽到你家裏的動靜了,他還讓我到你家看看呢!”
何登紅糊塗了:“耶,真奇怪,太奇怪了!”
胡大姑心裏清楚,卻裝出糊塗:“嘿嘿,是太奇怪了!”
這時,張玉芝、朱玉翠等一大群婦女走過來了。
朱玉翠說:“何登紅,胡大姑,走,看狼去。嘻,那個狼終於被打死了。”
張玉芝也說:“聽說是天宇集團的工人們打死了那條害人的狼。走,我們瞧瞧去。”
朱玉翠皺著眉頭說:“那條狼把我們梨花衝裏的人坑苦了,我那頭小牛活蹦亂跳的,竟然被它咬死了!我今天看到那狼了,我得踢上幾腳,一解心頭之恨。”
張玉芝看了看遠處的山和荊條叢說:“這下好,我們以後早晨放牛和走夜路就安全了。走,看看去。”
大夥七嘴八舌地說著走過胡大姑他們家。
還真把狼打死了哩!
胡大姑跑進院子裏,又直接跑進了堂屋裏,站在西邊房門口說:“二柱兒呀,天宇集團的工人們把那條狼打死了哩,你們不去看看麼?”
胡大姑睜大眼睛一細看,隻見曹二柱把手伸到郭小萍的胸前,正在摸揉著,一隻腿已經壓到了郭小萍的身上,似乎是在做前戲,好像正戲馬上要開始了,她下意識地吐了一下長舌,立即離開房門口,閃人了。
“唉,媽,你說什麼呀?”曹二柱看老娘這幾天反常,知道她和祝定銀有一腿,天亮時就給老頭子打了一個電話,老頭子明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了,不用說,老娘再也不敢那麼折騰了。曹二柱心滿意足地閉著眼睛撫摸著郭小萍,腦子裏想著老爸,沒聽到老娘說的是什麼,他嘟弄著問。
郭小萍仰躺著,腦子裏很靜,她聽到胡大姑說的內容了,沒聽到胡大姑回答,她說:“你老娘說,天宇集團的工人把那條狼打死了。”
“什麼,那條狼被天宇公司的工人打死了?”曹二柱一軲轆坐了起來,可他要命也不相信,他們怎麼會把自己養的狼打死呢?他們是用那狼恐嚇釘子戶搬遷的呢,真不可思議!”操他娘,怎麼這些日子盡出想不通的事兒呢?”
郭小萍坐了起來,她說:“我們去看看吧,看狼究竟長的是什麼樣子的。”
曹二柱又躺下了,他想到了和天宇集團簽訂的協議書,還保證過,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全忘掉的,也就不想去湊熱鬧了,他拽了拽郭小萍說:“你昨天不是看到過麼,長得跟狗一樣。哎,昨天夜裏折騰了一夜沒睡覺,白天正好補一補瞌睡,我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郭小萍躺下了,可心裏還是不願意,她說:“嗚,去看看嘛,又不要你花錢看,不看白不看。昨天害怕,沒看清,從來沒有見過什麼狼,我想去看看稀奇。”
說到錢,曹二柱立即說:“尼瑪,家裏藏著那麼多錢,離開家,我心裏不踏實。我要守著那錢,必須的。”
“人家都去看,唯獨你不去,這不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讓人懷疑你家裏有重要東西嗎?”郭小萍低聲嘟弄說,“我們不是把錢都藏好了嘛,你還設好了那個桃代李僵計呢!做得萬無一失了,你還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