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穿著一身被鮮血染的看不出原本顏色的紅衣,他兩隻明晃晃展示著非人類的狐耳,微微的豎著,也沾著紅色,一雙原本妖異十足的張揚紅色雙瞳卻漸漸的變成了墨黑色,整個人不管是外貌還是氣質,都更加的朝著後來的段孤絕靠攏了。
將劍哐當一聲丟在麵前,少年唇角勾著淺淺的笑,一雙眸色卻灰敗死寂,聲音溫和。
“我殺了所有人。”
“要殺了我為他們報仇嗎?”少年開口,一心求死。
他對著這個永生宗的最後一名幸存者詢問道。
回憶的畫麵就定格在了這一幕,屍山血海中,少年已經自甘墮入地獄,每個死去的人都睜大眼睛,眼中帶著怨恨或者憎惡,恐懼,後悔,各種交織的情緒死去,尤其是那名白發道人,胸膛被劍生生的貫穿了許多遍,屍體死不瞑目的訂在了永生宗的宗門上。
蘇幻看到這裏,大概已經了解了關於段孤絕的過去了,也大概明白當初永生宗為什麼會有那些傳聞了,在幾百年前,永生宗曾經是第一大宗門,強盛無比,但是也就在一夕之間,盡數全滅。
動手的人大約就是黑化了的小狐狸段孤絕,將整個宗門殺的隻剩下了唯一一個人,一個還沒有來得及踏入修真之路,還算無辜的人,將其的性命給留了下來,延續了永生宗的血脈。
也正因為如此,永生宗才會有那麼一個奇怪的規矩。
無條件的從聽師祖的一切命令,他既是對錯。
四周寂靜了下來,緊接著在這場回憶的幻境中,小狐狸重新出現在了蘇幻身邊,他眼神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看著坐在屍山血海之上,成為定格畫麵的人。
“姐姐,現在給你看的就是段孤絕,心中最深處的秘密哦。”小狐狸唇角彎彎。
“他不敢告訴你,從來都不敢讓你知道。”
“為什麼不敢讓我知道?”蘇幻瞧著小狐狸詢問道。
“唔,因為他很壞啊,殺了很多很多的人,明明發誓要從魔物的手底下守護下永生宗,最終永生宗卻毀滅在他手中,親手殺了那些對他有恩的人,成了一個真正不死的怪物,明明是白發道人救下它,它才能活下去擁有這條命。”小狐狸的聲音依舊漫不經心,一雙眼睛帶著笑,注視著蘇幻。
“姐姐,你不覺得段孤絕很殘忍嗎,您也是對他好的人,也許有一天,他會徹底淪為怪物,再次恩將仇報,把你給殺掉。”小狐狸開口。
說完這句話,手指輕輕的撓了撓蘇幻的掌心。
“姐姐,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拋下段孤絕吧,我是它的過去,是你最喜歡的模樣,我永遠不會傷害你,而他是罪無可赦的現在,沒救了,是你最討厭的那種存在吧,所以丟掉就好啦。”小狐狸眼睛亮亮的,乖巧軟糯的說。
蘇幻注視著小狐狸沒立馬回答,隻是輕輕的也同樣勾住小狐狸的掌心,另一隻手則是輕輕的耷拉在小狐狸的腦袋上,摸了摸他的狐狸耳朵。
“對不起啊,小狐狸。”蘇幻開口。
“姐姐……”小狐狸抿著唇瓣,困惑的看著蘇幻。
“我答應了段孤絕,我會在我還活著的時間內,永遠欺騙他,所以我還要繼續騙下去。”蘇幻開口回答。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小狐狸抓著蘇幻的衣角,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有些叫人心疼的可憐兮兮。
【宿主,我覺得送命題來了……】小九子在一旁,聽著這句話,咯噔了一下,這問題可不好回答,說哪個都不行,恐怕又得陷入死循環的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