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霜猛地站起來來,一拍桌子,都要氣笑了。
“殷恒我且問你,我當時嫁予你之時,你是怎麼跟我母親保證的?我秦家當時幫你多少,你說你會記在心中的,但後來呢,秦家式微,離開京城之時,我連送都要背著婆婆,偷偷去送,你可曾想過我?”
“那時秦家狀況不妙,我自然要為我們自己家多做考量,你不想想元辛和阿蠻嗎?他們若是被秦家牽連,哪會有如今的風光?”殷恒不明白地反問道。
“我到底在期望些什麼。”秦思霜忽地垂眸苦笑一聲,“我生元辛時候遭的罪,我生阿蠻的時候有多辛苦,其實你都知道。”
殷恒抿了抿唇道:“生兒育女本就辛苦,但這天道使然,自然孕育生產,皆是女子該做的。”
“我以為你最起碼會心有愧疚,哪怕一次,但你都沒有。”秦思霜搖了搖頭,隻覺自己渾渾噩噩過了那麼多年,卻在此時徹底看清了此人。
“我入朝為官,每日公務繁忙,我要撐起整個殷家。思霜,你該理解我的不易啊。”殷恒痛苦地說道。
秦思霜撚起帕子,輕拭了拭眼角,嘴角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道:“無妨,看清你的時間不算晚,我還能為自己活一次。”
“思霜,我這次低三下四過來求你,我男兒的尊嚴都可以不要了,你卻還要與我鬧嗎?”殷恒皺著眉,一副痛苦無奈地模樣。
“你這樣子好像是在說我無理取鬧。我應該乖乖聽你的話,拋下我的秀坊,跟你回家,侍奉婆婆,養育兒女,這才是一個好女人該做的,也是你認為我應該做的。”秦思霜淡淡說罷,語氣裏已經沒有多少怨懟。
與這樣的人實在是沒必要多說了,無論說多少,他的大男子氣概都不會為一個女子做改變的。
“我曾想過以夫為天,因為這是母親教我的,母親怕秦家走了之後,我過的不好,讓我凡事忍著些,等孩子大了,也就熬過去了。”秦思霜說著,吐出一口氣道:“好在,兒女孝順,幫我撐起了一片天,也讓我有了說不的權利。”
殷恒閉了閉眼,隻道:“作為女子恪守婦道,到你這裏卻成了枷鎖。”
秦思霜冷笑:“婆婆奪我嫁妝管家權的時候,你不管不問,二房過來打秋風,打我嫁妝主意的時候,你勸我忍著些。兒子被抱走,你說隔輩親,婆婆會照顧好他。女兒幼時病弱之時,你想的卻是怎麼與鎮南王交好。我一直再忍,但是我忍不了那個冷月!”
“冷月與我幼時相識,我隻是想幫她一把,我是還恩。”殷恒擰眉不解道,“你何必如此小心眼?”
“冷月傷過我的孩子,她的孩子更是幾次三番差點置我的兒女於死地。你覺得我是善妒,所以不讓冷月進門?那柳姨娘被安排進來的時候,我何曾克扣過她半分,連她的兒子也是自己照料的吧。”秦思霜猛地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等著殷恒,“任何傷害過我兒女的,我都記在心裏,時時刻刻盼望著這些人不得好死!”
“你,你怎麼變得如此冷血?”殷恒有些詫異,眼前的人與他記憶裏的好像不太一樣。
“我的兒女為我撐起了傘,我若是再不從那烏煙瘴氣的地方走出來,我真是枉費了他們的苦心。”秦思霜說罷,攏著袖子,望著殷恒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見你,也是最後一次與你說清楚,再有下一次,我便讓我身邊的護衛直接把你的頭擰下來送給你娘!”
殷恒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脖子,瞪大著眼,一副不可置信地驚嚇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