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也沒有想到,殷家二房的嫡女在家耀武揚威也就罷了,居然到了外麵還不知收斂,不僅不知收斂,還沒有腦子。

殷婉兒說到底不過也才八歲,四歲的閨閣女子,哪裏懂得自己脫口而出的那些話,不過是家裏大人聊得時候沒避著,聽了一耳朵之後,當真了。

殷恒麵色鐵青,拂袖怒道:“我這小小宅院實在是無法招待二弟,還望二弟海涵!”

殷全安隻覺背部直接沁出了一層薄汗,此時再多說什麼也是無用,這一番話說下來,就是他親娘都無從找補。

殷二夫人死死捂住了殷婉兒的嘴,神色驚惶地掃過殷家大房和老夫人後,落在了丈夫青白的臉上,緊繃的那根弦忽然斷了。

完了,徹底完了。

沒有大房相助,自然搭不上鎮南王府,沒有鎮南王府,這七品的官還不知道要在京城怎樣磋磨呢。

一切都完了。

“娘!你捂著我幹什麼!你說大房與鎮南王府有交情,將來我可以當世子夫人的!”殷婉兒憤怒的大喊道。

平地一聲驚雷,屋子裏每個人臉色都十分怪異,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見過蠢貨,沒見過這麼蠢的,連世子夫人的位置也敢肖想!

殷素素更是被驚了一下,原來殷婉兒不是因為見到蕭景昀的容貌後一見鍾情,而是在更早的時候,殷二夫人就有意這門婚事了。

殷素素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判了,想說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又覺得比喻不太好,她覺得蕭景昀還算不上天鵝,也不必如此抬舉,但若論家世,殷婉兒確實上天都夠不到天鵝肉,但是這膽子卻有夠肥的。

“娘,你同二弟說了什麼?”殷恒直接問道。

老夫人閉了閉眼,好險沒有暈過去,再次睜眼,目光直定在殷婉兒身上,這小孽障到底是誰教的,竟然敢如此猖狂。

她不是什麼無知的深閨婦人,跟大兒子在這京城裏也是待了許久,若是丁點眼力勁都沒有,這後宅也不會如此安穩。

她是偏愛二房,但她可沒偏愛到要將一整個家族給搭進去。

“那是鎮南王府唯一的世子,你們怎麼敢!怎麼敢!”老夫人牙齒輕顫地說罷,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老夫人忽然暈了過去,殷府一陣慌亂,若是此時老夫人受不住去了,殷大人就要丁憂,一旦這個時候丁憂,殷大人的官運就完了,所以老夫人絕對不能有事。

二房亦是十分擔憂,而且他們更加惶恐,因為二房才是個七品,這要是丁憂,那仕途是真的完了。

丫鬟請來的大夫還沒進梧桐苑,便被領著去了紅廬苑先去看了老夫人,後腳胡太醫過來複診看望殷小姐的時候也被麻煩先去看了老夫人。

秦思霜抱著殷素素坐著,眼睛不時向外看著。

王嬤嬤輕聲道:“夫人不必憂心,老夫人今天是怎麼氣暈的,老爺二房都看的清楚。若是老夫人敢如此拿捏,那也沒必要顧及兄弟之情了。”

“我不是擔心老夫人。”秦思霜聲音有些疲累,但是卻不見憂心,“我是擔心哥兒是不是又要侍疾床前,耽誤了學業。”

“不會。”王嬤嬤回答的斬釘截鐵,“上次少爺暈倒,老夫人心有餘悸,肯定不會再有第二回。而阿蠻小姐又因為二房受傷,所以夫人肯定是要守著女兒的,所以夫人也不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