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

“這是昭貴妃賞給您的藥,您可別不知好歹!”

一個年歲不小,手勁卻頗大的嬤嬤掐住花碧海的下巴。

一邊將一碗黑乎乎的苦藥,往花碧海的嘴裏灌,一邊說道:

“老奴勸您自覺幹脆點,不然遭罪的還是您自己!”

大梁皇後的朝鳳宮裏,隻著髒汙中衣的皇後,憔悴幹瘦。

襯得站在床前的女子更加明媚豔麗。

“海姐姐,你我也算是親戚,不必怕我害你”

“吃了這補身子的藥,我帶你去見你們家小十可好?”

花碧海聽得這話,顫顫巍巍的抬起手,自己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她喝了藥手足更加無力,被人架到軟轎中更是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十妹妹。

“阿灝......“

花碧海囁嚅著小十的名字,卻再也無法開口說別的。

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她呼吸急促,眼睛圓睜,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小十今年隻有十四歲,臉上的嬰兒肥還沒退去。

平日裏總是笑眯眯的,對她說:三姐姐,你這裏的糕點真好吃!

是個十足的貪吃鬼。

那房間裏一邊橫著一根木杆子,中間綁一條繩子,高掛在木架上。

木杆的一端有鐵鉤,另一端縋著石塊,像是一個巨大的秤。

此時小十衣不蔽體,身上臉上都是尖狀物體刺過的痕跡。

腹部橫著豁開一個口子,那鐵鉤從腹部勾出一截腸子。

另外一端的石塊下墜,那腸子被勾出來,高高懸掛成一直線。

“三姐姐”

小十被花碧海嘔血的聲音驚醒,極輕的叫了一聲。

花碧海上前側耳聽著。

“三姐姐,我......錯了……”

“本以為......本以為進了徐府,可以伺機......伺機報仇。”

“三姐姐......阿灝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說罷也不再說話,隻盯著花碧海看。

她眼睛亮晶晶的,好像隻是在問她的三姐姐要糕點吃一般。

花碧海握著帶血的匕首從徐府走出來,就失去了意識。

夢裏她又看到花家兒郎被掛在大梁的承天門前,整整齊齊的一排。

最小的小十三阿玥,隻有十二歲。

少年單薄,仿佛破布娃娃般在風雪中搖啊搖的。

承天大街的盡頭拐出人影來。

依稀可以看出人數眾多。

兩邊每隔幾米便有一名禁衛軍模樣的人,挎刀跟隨。

中間卻是一群手無寸鐵,腳帶鐐銬,卻個個昂頭挺胸的女眷。

他們每走一步都能聽到冬日裏清脆的鐵鐐聲,沒有人哭泣,更沒有人抱怨。

花家錚錚的鐵骨不僅在男兒身上,女兒也一樣。

街上為首的女眷正是花碧海的娘親,花家大夫人。

她看到自己的長女,下意識的想要整理儀容。

可能猛的想起如今的處境。

隨後坦然一笑,轉頭招招手,身後站出六個大小不一的姑娘來。

花碧海遙遙看著最前麵的兩個小姑娘,他們長得一摸一樣,那是三叔家的一對雙生的妹妹。

隨後是四叔家的兩個姑娘,五叔家的小十阿灝,和她的親妹妹小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