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是暖和,紀棠芝脫下大氅,交給一旁候著的小丫鬟,上前恭恭敬敬地請安。
“祖母可否用了早膳?”
“嗯。”紀老夫人招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
“怎麼不在房內休息,昨夜不是發了高熱?”
“啊,看來動靜真的很大,都打擾到祖母了。”紀棠芝歉意道。
“孫女身體已經好很多啦,想著有要事要同祖母商量,所以撐著病體也要來。”
說話間,剩下的人也都請了安,落了座,聽紀棠芝有要事要商量,無不支起耳朵想要探聽一二。
不過有些樣子也還是要裝裝的。
秦氏連忙說道:“芝芝有要事同老夫人講,那我們要不就先回去吧?”
可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說:別喊我走,我要聽聽到底是什麼事。
“也不是什麼聽不得的要緊事,二嬸也是聽得的。”
紀棠芝也不想趕她走,反正事情成了,二房那邊也是會知道的,這事早知道和晚知道之間沒有差別。
聽得紀棠芝的話,秦氏抬起來的屁股忙不迭的又坐下:“好好好,那二嬸也聽聽是什麼事,說不定二嬸還能給點意見。”
紀棠芝卻隻是笑笑,沒有回答秦氏的話。都是些客套話,紀棠芝懶得和對方交談。
“芝芝,有什麼事情要同我這老婆子說?” 紀老夫人撫著紀棠芝的手,輕柔詢問。
“祖母,我可不可以現在就開始習武?”
紀棠芝這一句話,除了昨夜就已知曉的程氏還在淡定喝茶吃點心外,其餘在場人員的神態都很複雜。
有的驚訝,有的不滿,一屋子的人卻都在好奇她為什麼會突然想要習武。
紀老夫人心裏雖然開心,但麵上卻一點都不顯,偏生要裝出一副嚴肅不信任的樣子。
她沒有立即回答紀棠芝的話,略一思索道:“芝芝,為什麼突然就要習武?之前不是說等開了春嗎?”
紀棠芝赧然,她該怎麼說,說自己可能要去琅琊書院讀書,所以得提前學自家的武藝,好以後在書院裏也能練習?
可這種話,說出來又有幾個人信?而且未定的事情說出去容易出事,更何況這裏還有二房的人,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壞事。
最後她還是覺得說個假話。
“其實就是昨晚我又發了高熱,孫女心裏明白,肯定是因為在鴻安寺受驚導致的。”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高熱的時候實在是太難受了,孫女就想到了祖母說過習武可以強身健體,那孫女就想試一試,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再生病了。”
紀棠芝眨巴眨巴著雙眼,祈求地看著紀老夫人,那雙眼仿佛在說:拜托拜托,答應我吧。
紀老夫人還未開口,旁邊的秦氏卻叫嚷起來:“芝芝你要學武?!這哪行呀,你一個千金大小姐,天天舞刀弄槍的成何體統。”
這話說得,聽得紀棠芝眉頭狠狠皺起,看著秦氏的眼神也變得不耐。
“體統?二嬸這話芝芝可聽不太懂。”
她端起手邊的茶盞,喝口茶潤潤喉嚨:“咱們昭國有哪條律法說了不許女子學武嗎?”
秦氏一噎,她哪說的是律法問題,分明是在說女子德行問題。
“芝芝誤會二嬸的意思了,咱們女子講究的是琴棋書畫,禮樂詩書樣樣精通才為合格優秀,你看哪個世家大族不讓自家女兒學習這些,哪有讓女兒去學武藝的。”
她的意思紀棠芝自然是明白的,在這個時代女子講究的是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要想獲得一門好的姻緣,則需要從小練就多門技藝。
琴棋書畫是必須的,因為很多男子偏愛紅袖添香。
針線刺繡是必要的,因為要為男子縫製衣物,都說那是對心愛之人的表現。
精通廚藝是普通人家必須的,因為要為家中男子和長輩烹煮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