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長劍帶著破空之勢朝著紀棠芝刺去。
她想要伸手去擋,想要控製身體朝一旁滾去,可卻徒勞無功。
她仿佛是寄居於這具身體的外來者,隻能借助身體主人的雙眼看清情況,卻搶奪不了身體的控製權。
鋒利的長劍割破皮膚,穿透骨肉,鮮血順著長劍染紅了衣襟。
好痛啊…
痛覺無差別的傳遞著。
紀棠芝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每一次的夢境她都努力讓自己能夠控製身體。
明明是自己的夢,卻如同局外人。
沒有意外發生,這次她還是沒能夠擋下這一劍。
疼痛之後,身體的控製權才慢慢回到紀棠芝手上。
是什麼封印需要用鮮血解開嗎?
紀棠芝抓住時機,咬了咬牙,握住劍身的手猛地往前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握劍之人一個踉蹌,朝紀棠芝更近了幾步。
長劍也因為這一舉動徹底穿透了胸膛,她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太痛了…憑什麼在夢裏要忍受這樣的痛。
而且都這麼痛了,怎麼還不醒。
握劍之人和她角色互換,保持著動作停在那裏,反倒是她能自如控製身體了
紀棠芝艱難的往前挪著,劍身一點點從她背上裸露出來,白劍進紅劍出。
她抬頭,睜大眼睛試圖看清被白霧籠罩全身的人是誰。
她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殺她!
血液流失過多,意識開始渙散,經曆過太多次的紀棠芝明白是要到醒來的時間了。
白霧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不甘心,稍稍散去,讓她看清了握住劍柄的那隻手。
那隻手纖細嬌柔,應該是用來撫琴或刺繡,而不是用來握劍,也應當握不住劍。
可這樣的一隻手卻沒有因為執劍殺人而顫抖,穩當又果決。
手腕處的衣袖是潔白的,繡著一株端莊雋秀的蘭草。
那株蘭草,詭異地讓紀棠芝覺得熟悉。
她試圖更進一步,但白霧卻突然快速從對方身上撤離,朝她襲來,一股腦的將她籠罩在其間。
視線再次歸於黑暗。
......
醒來的時候,紀棠芝捂著胸口發愣,胸口處隱隱還有些痛意,仿佛是在提醒她,那不是夢。
“小桃。”
紀棠芝喚了一聲,一名身穿粉色衣衫的侍女推開門,寒風裹挾著雪花企圖溜進房間,小桃趕忙將門給關上。
“小姐,是準備起了嗎?”
“嗯,幫我準備筆墨紙硯。”
小桃恭敬的站在屏風後,脆生生地答應。
小桃出了房門,紀棠芝聽見她吩咐其他侍女端些熱水進屋,服侍她洗漱。
很快,就有侍女端著麵盆進來,將臉帕打濕擰幹遞到紀棠芝手中。
她接過,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侍女退下。
侍女退出房間後,紀棠芝將帕子攤開敷到臉上,溫熱濕潤的觸感讓她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她想到了剛剛夢裏的那株蘭草,令她有種奇異的熟悉感。
將軍府是武將世家,府裏雖多是練武場,兵器眾多,但自己的母親卻也是喜歡侍弄花草的,不過她的喜好傾向於牡丹、山茶、海棠這類嬌豔大氣明媚的花。
母親曾說過:“蘭草雖好,卻嬌弱難伺候,麻煩得緊。”
所以府內一株蘭草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