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了許多,早早便下了雪,三年孝期已到,加之紀老將軍病重,紀凡塵連忙遞了奏折,皇上大筆一揮便召其回京。
“將軍,我們可需加快些腳程,早些趕到。”跟隨紀凡塵多年的副將祁安抱拳問到。
被問之人,一身紅色寬袍外衫,裏麵是白色點綴有金葉的長衫,凳子上放著白色裘披,腰帶上綴有些許碎金,掛著一枚圓形飛蛾樣式的玉佩,從衣著上可看出其身份不凡。
男子眉眼間自帶王者之氣,凜冽的劍眉,狹長的丹鳳眼裏滿是深邃,立體高挺的鼻梁,都顯示著主人的俊朗,此人便是從邊疆匆匆趕回的紀凡塵。
“不妨事,再走半月便能到了,眼下走夜路,容易寒氣入體,倒是本將軍還未見到爺爺,就先病倒了,這可就不劃算了。”
三年前,紀凡塵的父親因身染重病去世,紀老將軍便讓紀凡塵上奏皇上,為父守孝,望能駐守邊疆,皇上感念其孝心,準允其前去邊疆,並封了正四品下懷化中郎將。
“那到京城怎麼也是月中的事了,那時候可是冷,再說這一路風餐露宿,都沒什麼油水,我可活活瘦了兩圈。”祁安說罷用手摸了摸肚子,皺起了眉頭。
紀凡塵將杯中的最後一口茶喝掉後,起身將散碎銀子擺放在桌上,道“在邊疆之時,日子更苦,也沒見你瘦,這才出來幾日,你便說瘦了,覺得我能信你說得話嗎?”
“你這沉默了一路了,我不說話,你就悶著,無趣得很,想找你逗逗樂子,你也不搭理我,你是不是有何心事?可是在擔心紀老將軍的身體。”
紀凡塵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確實有心事,不過卻沒不再言語,祁安也知趣的不去搭話,畢竟紀老將軍這身體近幾年倒也時常不好,隻是這次來得凶險,紀凡塵自然擔憂。
歇腳之後,二人見時辰還早,便又急匆匆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將軍,少將軍已到城門口。”紀府的管家是個六十多歲的老爺子,胡子都已全白了,可謂是看著紀凡塵長大的,二人雖有主仆之分,但紀管家可是拿這個少將軍當親孫子一般看待,聽到紀凡塵要回京的消息後,更是高興了好些天。
“是嗎?紀管家,你去吩咐後廚準備晚膳,做些塵兒愛吃的菜肴,去年冬埋下的梅子酒取出來,讓我和少將軍共飲一杯。”紀老將軍看上去麵色還算不錯,斜靠在軟榻之上,身前是三個燒得正旺的火盆。
“是,老爺。”
這幾年紀老將軍的身體時好時壞,自從聽說紀凡塵上奏折請旨回京並被準允後,老將軍的身體便好了不少,不過宮中禦醫也說可能是回光返照之勢。
於此同時趕了幾月路程的紀凡塵,終於是入了城,三年未曾回來過,不免在街上多看了幾眼,祁安在旁催促著快些回府,莫讓老將軍等著急了。
“知道了,真不知到底是你為將軍,還是我為將軍。”紀凡塵對於祁安的大呼小叫,倒也沒在意,隻是揮鞭策馬時,目光卻集中在一人身上。
那是一個在路邊攤桌上,伏案寫著何物的男子,身著素色寬袍長衫,看上去有些單薄,周圍聚著不少人,隻見他停下筆後,將寫完的紙對折好後,才遞給了一位大爺,後者笑著道謝,並遞了些散碎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