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順三十三年,金鳳兒已滿十五歲。
她還在娘的肚子裏時,就已指腹為婚,剛生下來時就簽訂了婚約,待她十五歲時,便是她與蔣賢成婚的日子。
可“新郎官”蔣賢已經三四年沒有一丁點兒消息,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死是活,這婚咋結?
情竇初開的金鳳兒這段時間總是心神不寧,吃飯口無味,睡覺又睡不著,她常常把自己鎖在閨房之中,思念著她的賢哥哥。
正當金鳳兒胡思亂想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金鳳兒還沉浸在思念之中,懶得去開門。
敲門聲又響起來了。
金鳳很不樂意的下了床,稍微梳妝一番,便穿著拖鞋懶洋洋的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條縫,隻見一個蓬頭垢麵長滿絡腮胡子的男人映入金鳳的眼簾。他的後背還背著一把大刀!
哎呦!金鳳兒嚇了一跳,以為是來了強盜,說時遲那時快,急忙把門關了起來,插好門閂,用後背頂著大門,雙手按著胸脯,喘著粗氣,心嘣嘣直跳。
這個人是誰呀?金鳳兒納悶,他到這裏來是不是打劫的?
門外的漢子開口了,說道,“姑娘,別害怕,我問你一下,你是不是叫鳳妹子?”
金鳳兒聽到外麵那男子能叫出她的名字來,更加的詫異,心裏想著,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鳳妹子,請你開門,我是蔣賢的師兄弟。”門外的漢子見屋裏的姑娘默認了自己的名字,想必她就是金鳳兒了。
“你真的是賢哥哥的師兄弟?”金鳳兒在屋裏反問了一句。並從門縫裏張望這個陌生的男人,覺得這個男人雖然表麵上凶狠,實則並無惡意。
“是的呢。”那門外的漢子耐心的說道,“我叫周彪,是來給你送信來的。”
“給我送信的?”金鳳兒低聲嘀咕著,“哪來的信?”
“是蔣賢給你的信。”
聽說這個人是來送賢哥哥信的,金鳳兒一下子興奮起來,她從門縫中看到那男子真的從懷裏拿出了信件。
總算盼著賢哥哥的信了!
金鳳兒羞紅著臉,轉身把門打開,接過厚厚的信件,低著頭輕聲的說道,“怎麼有這麼多信?”
“哦,這是賢老弟幾年來寫給你的信。”周彪說道,“有些我沒有拿了,這隻是近兩年的信。”
“那以前的信怎麼不寄給我?”金鳳兒嗔怪的說道。
“怎麼寄給你?”周彪笑著說,“我們都在深山老林,根本無法寄,可賢弟還是要給你寫信。”
金鳳兒搬來一條板凳,請周彪坐下,自己又到廚房裏端來一杯水遞給他。
“這位兄弟,你家是哪裏的?”金鳳兒邊遞水邊問道,“你怎麼認識我的賢哥哥的?”
“我是白頭山的,離這有好幾十裏。”周彪邊接過水杯邊回答說,“我與蔣賢認識還真有緣分呢。”
“你們兩個還有什麼緣分?”金鳳兒睜大眼睛問道,她特別想知道賢哥哥的任何消息。
周彪一口氣把杯子裏的水喝幹了,用袖子擦了擦嘴巴,開始進述他與蔣賢相識的過程。
“有一天早晨,我跟我娘去山上打柴。”周彪回憶著,“我走在前麵,發現路邊躺著一個人,我原以為是一個死人,嚇了我一跳,後來我娘探了探那人的鼻孔,說還有些氣。”
“那個人是不是我的賢哥哥?”金鳳兒迫不及待的問道,“他怎麼跑到你那裏去了?”
周彪沒有理會金鳳兒,繼續說道,“我把那個人背了回去。我娘煮了點粥喂給他吃,他便慢慢的恢複過來了,原來他是餓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