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此時她的身份並不是白家的女兒,而是白家的犯人。
若是白家真的動手虐俘,想讓白矖生不如死的話。那白矖身為醫生,知道怎麼讓自己死的痛快,更有尊嚴。
白矖深深的吸了口氣,夜裏的涼氣令人感到清新和提神醒腦,讓她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即將麵臨著什麼。
‘死就死吧!也沒辦法了。’白矖隻希望下一輩子不要再帶有記憶了。
這一路,白矖從騰府走到白府,心情緊張卻又異常的輕鬆。
當一個人已經了解自己所剩下的時日不多了的時候,反而會變得灑脫。
夜裏冰涼的風拂過白矖時,吹亂了她的鬢發,白矖也沒有心情去捋。
這樣讓她隨意四散,反而讓人更加舒適。
白矖跟著騰府的府兵走到白府時,竟然看到鳳蘭表情凝重的已經站在了白府門口。
“小姐。”鳳蘭朝著白矖撫了撫身。
“你怎麼在這裏?”
“小姐在哪裏鳳蘭就在哪裏?”
白矖無奈的歎了口氣,心裏暗想。‘鳳蘭真傻,明知我這趟是有去無回的,還要跟著。’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是假的了,她都已經到了。
白矖帶著又恨的情緒掐了鳳蘭的手臂一下。
“哎呀!小姐,你幹嘛?”鳳蘭皺了皺眉,縮了縮身體。“很痛啊!”
白矖擦了擦感動的眼淚拉著鳳蘭的手往裏走。
“一起死,下輩子一定還要做好姐妹。”
“下輩子,你還是我的小姐。”
白矖牽著鳳蘭的手往裏走。
接待她們的不是哪個媽媽,而是白府的當家主母何氏和女兒白熙芸。
白熙芸此時雙手扶著母親,別著臉,一臉不甘的看向別處。
但她的母親卻一臉假笑笑的燦爛。
這樣的帶著恨得虛假笑容沒有幾十年的城府是做不到的。
“哎呀,來了來了。盼星星盼月亮,總算來了。”
“白小姐是嗎?”何珊凝回頭看了看身後麵無表情的丈夫,“多巧啊!竟然是我們本家人啊!老爺你說是不是?”
“快請。”何珊凝繼續道:“裏麵請,酒菜已經備齊了。請騰夫人就坐。”
還挺可笑的,他們白府就是這麼對待一個將死這人的嗎?
白矖心裏明白。
但這也是她第一次和自己的親身父親同桌吃飯。
好諷刺。
桌上,飯菜還熱騰。
嫋嫋的蒸汽往半空中飄去,好像祭拜死者的香煙。
“騰夫人,別客氣,就幫咱們白家當做自己的家。”何珊凝很會演,也藏得很深。
“嗯。”白矖頷首,可是並未動彈。
還不如來一刀的痛快。
“來。夜裏霜重先喝杯酒暖暖身。”何凝珊竟然屈尊降卑的給白矖倒酒。
鴆酒
“謝謝。”
白矖看了看自己指中的酒杯裏自己倒影,冷冷的嘲笑了下自己此生的生平。
一輩子就這麼過去了。
正當她要抬頭喝酒時,白丞相突然阻止道。
“慢著。老朽有一事不明白。”白丞相道:“騰夫人長相出眾,像極了老朽的一位故人。請問騰夫人娘家人尊姓大名。”
白矖低頭看了看酒杯,剛才酒杯擦過鼻翼下那股瑟瑟的味道像極了水銀。
這便是親身父親平身第一次為她準備的‘好酒’。
白矖放下酒杯,朝著白丞相莞爾一笑。
眼神極為複雜,但是卻平淡的很。
白矖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