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地處大庸國腰腹,海岸綿延曲折,岬灣交錯。
萱娘的海船依舊停在遠處,隻駕一艘小船至安城碼頭。
萱娘與春嬋率先下船,後頭小滿推著段叔白的輪椅,跟上前來。
萱娘回頭望了眼,道:“這是你的地盤,你若要,我便幫你搶回來。”
段叔白笑著搖頭:“你搶回來,那便算是你的。”
“怎能算是我的,明明是你的。”萱娘當下急了。
段叔白沒有搭話。
春嬋心思細膩,聽出話中的意思。
說道:“我們此番來,是來談生意。若是打打殺殺,到時候傷了和氣,恐怕誰都賺不到錢。”
“對!”萱娘道,“反成仇敵,豈不糟糕。”
為了不顯眼,四人尋了家普通的客棧住下。
客棧的客房在二樓,段叔白的輪椅並不容易推,確切的說,得抬上去。
可段叔白一個大男人,總不見得讓女人抬他上樓。
“將空輪椅抬上去吧。”段叔白對小滿道。
他自己則站起扶著護欄。
“媽的,這客棧設計的太不人道。”萱娘罵道。
“嗬嗬,在外頭你比我更像男人。”段叔白調侃,扒住扶手,試圖一級一級跳上去。
萱娘瞪了他一眼,道:“以後若是我做客棧老板娘,定然設計一個誰都方便的。”
“老板娘。”段叔白喚道。
萱娘臉一紅。
她從未被人這般稱呼,覺得新奇,又帶些羞澀,不由惱怒道:“亂叫什麼,倒是把我給喊老了。”
段叔白哈哈大笑。
春嬋見此景,便知這二人已經冰釋前嫌。
隻是段叔白如此跳樓梯實在太怪異,好歹段叔白也算是個帥哥。
她看了看樓頂的橫梁,想了個招數。
春嬋道:“小二,你這兒能否尋些粗繩來。再給我兩塊門板。”
“有、有,客官稍後。”小二很快取了井繩和門板來。
春嬋將繩索的兩端在門板左右打了個結。又單獨抽出一段繩索丟給萱娘:“給,幫我繞過那兒。”
萱娘會意,取了繩索幾下跳躍,躍到了房頂,將繩索穿過橫梁,從另一頭掛下。
一個簡易的懸索製成。
她順勢從房柱滑下,穩穩立於段叔白身邊。
小滿瞧著萱娘的身姿,看呆了。
春嬋道:“還愣著作甚?趕緊幫忙抬!”
小滿哦了聲,忙將輪椅擺上懸索上的門板,再扶段叔白往那輪椅上一坐。
這時,段叔白不用他人幫忙,隻需自己拉動繩索,便能自由上下一二樓。
“這個辦法委實好。”萱娘讚道,“下回,我船上也裝一個。”
段叔白在二樓落腳之時,因站久了腿上吃痛,身子晃蕩。
萱娘上前,及時伸手扶了他。
段叔白沒穩住了身形,往萱娘身上靠去,鼻尖碰觸著某處,一股香甜撲麵。
萱娘渾身一顫,“啪!”一個巴掌又落到實處。
轉身進了房間,“碰!”關上房門。
***
接下來的幾日,段叔白便留在安城的客棧。
春嬋去了海城段家的商號。
彼時,她已是一城商會的會長,手中掌握著大量資源,在商會內頗有微信。
商號的掌櫃,剛開始見到春嬋時,見隻一位小姐帶了一名婢女,自然有了輕慢之意。
“這位姑娘,若是沒有什麼特別的需求,請恕小人不能招待……”
他話還沒說完,見小滿拿出枚金葉子遞給他:“我們主子要見你們管事。”
“這……”掌櫃看著金葉子,頓時雙目放光,連忙收好,轉而對身後的小二使眼色道:“快,快去通知管事,就說貴客到訪!”
“是是!”小二應聲離開。
約莫過了一刻鍾,一位年紀稍大,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走了過來。
此人姓劉。
劉管事名義上算是整個商號的負責人。
可實際上,在段家他卻也隻不過是段宅屬於地位較高點的夥計罷了。
此刻,他聽說有貴客要見,急匆匆感到,卻見來者竟是一女子。
這女子穿著普通,打扮隨意。乍看起來,倒像個向下丫頭。
雖說相貌算是極為漂亮的,但如此打扮,怕是難以與那些有錢的貴族扯上關係。
劉管事心中冷笑,表情淡漠:“這位姑娘,就是想與陸家會談合作的貴客?”
春嬋點了點頭:“沒錯,是我。”
她語氣平靜,仿佛早料到劉管事會這般態度。
“不知姑娘怎麼稱呼?”
“賀春嬋。”
“原來是春嬋姑娘,失敬失敬。”劉管事皮笑肉不笑。
春嬋並未因為他的敷衍而生氣,依舊神色平靜:“不知貴商號近期是否有發展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