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宮裏下旨將丞相府的嫡女寧初賜婚給將軍府的小將軍容緒之後,寧初關在丞相府裏被迫繡嫁衣!
時至今日,是她待在閨房裏的第五個時日了。
寧丞相特意下令,無論小姐怎麼鬧騰都裝作聽不見,她愛怎麼鬧就怎麼鬧,若是受傷就請大夫,飯菜隨時熱著端上去,餓了她會自己吃飯,渴了會喝水,困了會睡覺,她鬧歸鬧就是不會虧待自己,總之就是不準她再踏出房門半步,出去胡作非為。
這話說的也沒錯,寧初吃完晚飯,意猶未盡抹了抹嘴,今晚她胃口尤其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吃飽過後寧夫人祝璿清會照例來看她。
於是就有了寧初撲在門上,隔著門縫,哭喪著臉,咧著嘴好不淒淒哀哀:“娘啊!女兒不孝!女兒不想嫁給容緒那個小王八蛋!娘啊!女兒隻能以死明誌報答養育之恩!娘啊!”
寧初扒拉著緊鎖的房門,不忘扯一下房門查看是否真的上鎖,這門如同前幾次反複檢查一般紋絲不動,寧初生母祝璿清站在門外微微附耳至門縫處,陪著她演戲,假惺惺地用帕子抹著那並不存在的眼淚。
隨之聽到裏麵劈裏哐當一陣聲響,伴隨著寧初很假的慘叫啊“啊——”一聲就沒了動靜。
每天上演一遍的大戲。
要不是祝璿清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性,也不會陪著她胡鬧,讓下人們看了熱鬧,她收起帕子,好心勸道:“昭昭啊,你鬧也鬧夠了,安心先把嫁衣繡了吧,為娘晚些再來看你。”
昭昭是寧初的小名,這些年隨著她年齡增長家中人喚她小名次數也屈指可數。
寧初聞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門縫往外看:“娘啊!”隻見祝璿清帶著侍女離開的翩然一角,無論怎喊都喊不回來。
“我英明一世,如今要栽在這裏了,想我寧初打娘胎起還沒嚐過愛情的苦就要嫁做人婦,真是世態炎涼!世態炎涼!”
寧初木訥地坐在椅子上,坐了半晌像是回魂一般站起來走到書案前抬筆。
宣紙上赫然呈現出一隻王八,王八背上寧初大手一揮寫下容緒這個名字,拿起來呸了一聲,心裏把他罵了百八十遍。
容緒比寧初大兩歲,寧初的父親寧繁寧丞相跟容緒的父親容世行容將軍是故交,兩家一直走得很近,因此寧初跟他從小就認識。
穿過同一條褲子,睡過同一張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到了他們不是兩小無猜,是兩小有猜,兩個人加在一起八百個心眼子,互相猜疑今天是否又整出什麼新活來坑自己。
她跟容緒的梁子,早就結下了。
從前寧初剛到換牙之際,她第一顆就牙就是被容緒給打掉的。
容緒從街上買了一把彈弓,在將軍府的大院子裏打鳥玩得不亦樂乎,寧初站在一旁心生羨慕當即問他怎麼玩,容緒站在她身旁兩個人挨得很近,演示之時,她咧嘴笑的很是開懷,露出那一排牙齒,好巧不巧彈弓的皮繩不小心打在了寧初的牙齒上,啪的一下寧初門牙便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