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就帶你們去,人少還方便些。咱們喬裝打扮隱姓埋名,不要讓外人知道,以免又生出麻煩。”

留棠的眼睛忽地亮起來——這樣好!

外頭垂柳幾個早聽見這話,都興奮地跑進來,“真的嗎?縣主真要帶我們出去玩?”

“咱們去哪兒玩?我都好久沒跟縣主出去玩了呢!”

柴引璧這才想起,她這一春過得渾渾噩噩不消停,連帶留棠她們都跟著她拘束著,辜負春光。

她笑道:“我聽說,京郊的慈恩寺新建了一座雁塔,供奉真經。我還未去看過,明日我們就去慈恩寺,看過雁塔再去曲江畔吃酒賞花,可好?”

“好啊好啊!”

眾人都興奮起來,請芳忙道:“那我趕緊去讓耿管家預備馬車香燭。”

垂柳忽想起什麼,“那我去讓人給沈郎將傳信,讓他明日早些來陪著縣主一起去。”

不等柴引璧答應,她自說自話跑了出去。

柴引璧哭笑不得。

“這丫頭。”

留棠象征性地嗔怪了一句,“不過我也覺得,有沈郎將一起去更安全。我去給縣主找幾身沒穿過的新衣,明日再梳個沒梳過的發式,省得叫人認出來。”

丫鬟們各自散去,忙著為明日出城做準備。

柴引璧複又把臉轉向窗外。

“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她輕輕呢喃,“但願今後能清閑下來,遠離那些紛紛擾擾。”

……

次日,沈牧遙來得很早。

留棠幾人把柴引璧打扮得和平時格外不同,又以花片覆於額角,不是熟悉的人還真認不出她。

幾人前後簇擁著她出去,瞧見沈牧遙迎麵走來,不免笑了。

原來沈牧遙今日打扮得也和平日不同,偏巧和柴引璧穿的一個顏色。

沈牧遙上前拱手行禮,瞧見柴引璧一襲淺紫衣裳愣了愣,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

留棠等人越發笑出聲,笑得他臉都紅了。

“好了,別太放肆了。”

柴引璧輕聲勸阻,又看沈牧遙,“沈郎將平日穿的都是軍服,頭一次見你穿便服,倒和我想的不一樣。”

“是不是不大好看……是垂柳說讓我打扮得和平時不一樣些,要不我回去換一身?”

“好看。”

柴引璧給了他肯定的答複,“這顏色男女都能穿,襯得你斯文。不像武將,倒像世家清閑的貴公子。”

“對對對!”

垂柳在旁起哄,“你穿這個可好看了,正好咱們今天要隱姓埋名悄悄出門,你和縣主就扮成一對夫婦,肯定沒人懷疑!”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攜陽都忍不住笑了。

沈郎將今日和縣主穿得實在登對,任誰看了都像夫婦,她自個兒也這樣想,才沒有撕垂柳的嘴。

沈牧遙的臉紅到耳朵根。

倒是柴引璧落落大方,“你們這叫調戲良家男子,還不快走?”

柴引璧帶著留棠等人,坐著低調的雙駕馬車從後門出去,一路並未引起注意。

沈牧遙策馬跟隨馬車前後,誰知一到慈恩寺就被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