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將軍回來了……”
“什麼？”賀雲容“蹭”地坐起身，一把掀開床幔，慌張地問，“月蘭，你說誰回來了？”
月蘭歡喜地招呼身後婢女上前，“夫人，將軍班師回朝，現下已走到街口。”
屋外日光透過窗欞落在賀雲容錯愕的麵上，她怔愣不知所措。
“夫人，就穿這身如何？青黛廣袖，纏枝並蒂紋，樣式也典雅。”
月蘭自顧自絮叨起來，賀雲容仍舊沉浸在江承熾即將歸來的消息中。
拜過堂便一走了之的夫君，時隔三載，她終於能知道他長什麼模樣了？
說不準是悲是喜，但按規矩，到底也是要去迎的，賀雲容大手一揮，“去，把後院的姨娘們都叫起，各自妝扮，稍後隨本夫人出府迎接將軍。”
一盞茶後，將軍府門前，賀雲容為首，攜江承熾的七房美妾浩浩蕩蕩出得門去。
乾正東街一溜高門大院的門房護院、丫鬟婆子個個瞪大雙眼看著一晃而過的各色美人。
“這是哪家女眷呐？”
“驃騎將軍今日回朝，估摸應是他府上的。”
“真是好福氣！”
“也是將軍夫人大度，容得下這麼多人。”
“怕是將軍好這口，夫人攔不住吧？”
“男子涼薄，多是這副德行。”
……
如此七嘴八舌一遭議論，江承熾還未入府，好色的名聲便傳揚開來。
行過半條街，賀雲容遙遙見著高頭大馬上一身著盔甲的威武男子，想來這便是江承熾。
她就此放緩腳步，左右示意一番。
臨近幾個姨娘極有眼色地迎上前，將為首之人緊緊圍住。一個欲摸將軍手，一個欲捏將軍腿，膽子大些的三姨娘柳琴知更是想奪過將軍手裏的韁繩。
江承熾看著眾美人，咬緊牙關，額上青筋直冒，想動手卻又不敢動手。
僵持一陣，似乎實在忍不住了，終是勒馬揚蹄，嚇開幾個美人。
這時，賀雲容方才提起裙擺裝模作樣奔去，“哎喲，將軍勿怪，幾位妹妹也是太過思念您，這才失了禮數。”
周遭士兵個個繃著臉看起自家將軍的熱鬧，江承熾顯然還沒弄清眼下局勢，馬鞭一甩，木著臉嗬斥道：“你們是誰，都給本將軍退下。”
賀雲容一陣暗惱，糟了，忘了他根本不認識我們。
“將軍，妾身賀氏，是您三年前明媒正娶的正妻。”她如此解釋，暗暗加重“明媒正娶”幾個字的語調。
江承熾恍然大悟，麵色似乎好看了些，“賀雲容？”
“正是妾身。”賀雲容福身見禮，端莊一笑。
“你身後那幾個又是何人？”江承熾沒看幾個姨娘，目光灼灼盯著賀雲容。
賀雲容擰著手帕，“將軍說的什麼話，這幾位都是您的院中人。”
“哈哈，大將軍好福氣啊！”身後不知是副將還是參將的幾個不明真相，開始打趣起江承熾來。
江承熾又瞧了賀雲容一眼，麵龐浮起些許頗為突兀的紅暈，還不等賀雲容再開口，調轉馬頭避開她們飛馳而去，像是被羞得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