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秋意漸濃,邊關傳來戰報,傅戎赫用兵如神,僅僅五日不到,就帶領軍隊順利奪回兩座失腹城池,卻受了重傷。

陸商枝聽後心神不寧,在得知他被連夜抬回將軍府時,再也顧不上生氣,領著春兒連夜出宮回去探望。

楚落葵守著大門不讓她進:“你都拿了休書,還回來幹什麼?”

陸商枝不想和她多費口舌,冷冷道:“讓開!”

楚落葵還要阻攔,駱倩走出來,紅著眼眶一把推開她:“傅大哥都已經快不行了,你還在這兒鬧什麼,陸姐姐,你快去看看吧,興許……是最後一麵了。”

她低頭抹淚,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爭風吃醋了。

陸商枝腦袋嗡的一聲,快步走進屋子,床榻上的人雙眼緊閉,氣息微弱,聽說是胸前中了一刀,傷口雖然包紮好了,可還是有血往外滲。

陸商枝如同被什麼緊緊抓住胸口,疼得窒息,一時之間竟愣在原地,遲遲不敢上前。

好一會兒,她才走到床邊,伸手摸上他的手腕,竟是感受不到脈搏。

喉間一哽,淚水奪眶而出,陸商枝顫顫巍巍的摸著傅戎赫蒼白的麵孔,不知該說什麼,隻是一味的落淚。

這一刻,所有前塵舊傷恩怨情仇,都抵不過生死兩隔。

這樣重的傷,她沒辦法救回來,就是京城哪一個大夫,也無力回天。

她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沒在他出征前好好抱一抱,親一親他,這樣至少沒有遺憾。

她低著頭小聲嗚咽,溫熱的淚水砸在他的手背上,傷心極了。

突然,床上的人動了動,一隻手輕柔地撫上她的臉:“我的好娘子,別哭了,為夫心都要碎了。”

陸商枝驚愣抬頭,看見傅戎赫輕勾唇角,好整以暇地看她,哪裏還有半點快要瀕死的虛弱模樣。

陸商枝當即沉了臉,再去摸他脈搏,發現竟強而有力,她拽住他的衣領質問“怎麼回事,你不是快死了嗎?”

傅戎赫無奈卻又狡黠地眨了下眼:“不這樣做,你怎麼能來見我。”

他根本沒受傷,不過是放了個假消息引她回來,用內力控製了脈搏而已。

陸商枝頓時覺得被戲耍,轉身就要走,傅戎赫一把將她抱進懷裏:“阿枝,別再走了,求求你想想我以前的好,我是真的離不開你。”

陸商枝咬著唇,眼淚簌簌而落:“有什麼用,我已經簽了休書。”

“狗屁,老子的夫人是她們隨便就能休的?你留下來,我把她們都趕走,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好不好?”

陸商枝哼了一聲:“看你表現再說。”

她態度總算是軟了,傅戎赫輕歎一聲,將人抱的更緊。

後來,老夫人主動搬去了城外的院子,楚落葵被休,駱倩假懷孕一事也被戳穿,再不甘也隻能灰溜溜離開。

時隔兩月,陸商枝懷上身孕,整日懨懨的,對任何事都提不起精神,傅戎赫將她當成祖宗一樣供著,不敢怠慢絲毫。

隔年她誕下一對龍鳳胎,傅戎赫徹底成了孩子奴,也無心軍事,辭了官帶著妻兒四處遊曆。

同年,皇帝駕崩,楚少錦如願登上皇位,身邊多了位形影不離的美豔宮女,聽說是姓柳。

挽南學有所成,奔赴戰場做了將軍,白蘇護在他身邊,一生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