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臘月,寒風凜冽,此時天幕倒映中的平原正在上演一場廝殺。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從遠至近,踏得大地都好似在顫動,舉目望去,已是血流成河的慘烈。
雪地早已染成了紅褐色,堆積的殘體猙獰著,哀鳴和劍影在風中破開,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幾乎窒息。
對峙的將領見自己所帶的兵力所剩無幾,便要撤兵而逃,赤馬轉身之時,身後一刀劍直插空中,泛著冷冽的寒光,原本奔馳的馬蹄發出沉重的巨響,隨之將領摔馬倒地,就在他猶豫之時,緊接著迎來更狠厲的劍招,疾速閃電般刺劍環上他的脖頸。
將領心裏篤定拿劍之人不敢殺他,譏笑一聲:“你敢殺我?”
“有何不敢?”這天下,沒有他魏千裏不敢做之事,不敢殺之人,隻要他想,更何況眼前人是他必殺之人。
將領見此男子眼射寒星,眸色狠戾,俊臉深沉,不似普通將士,心有餘悸,再次開口:“我身上有更大的秘密,你們當今聖上難道不想知道?你若帶我回去此功定可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男子眯緊的雙眸綻出鋒利的寒芒,冷冷啟口,語氣嗜血道:“哦?可惜我魏千裏從不愛這功成名就。”說完便一刀淩空劈下,直刺其心口。
將領半張著嘴,手指拿劍,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呻吟,“你.....是.....千”還未說完,緊接著身上的劍迅速拔出後又狠狠的刺了下去,血紅色的腥味隨之彌散,滲透那本已沾滿血汙的戰甲。
男子用沾滿鮮血的手拂去衣裳的雪花,衝著還在揮舞著武器砍殺的殘兵們大喊道:“歸順者,赦無罪,不順者,誅之!”
殘兵們看見領頭人既已身亡,便紛紛放下武器,倒戈而跪,齊喊:“爾等願順於魏,稱臣於魏。”
半月後,捷報,魏將破昭,斬殺賊王,占領其地,赦免百姓,攜功返城。
——
江府
一位老婦人正坐檀木榻邊,淚眼婆娑的抓著床榻上女子的手,女子一頭烏黑長發與她蒼白麵容成為鮮明的對比,沒有一點血色的薄唇,薄弱的身體,猶如外麵的雪花一般,冰冷且易碎。
“老夫人,老夫人,家主們,終於回來了。” 婢女慌張喊叫,老婦聞聲連忙起身,險些摔倒。
“快,快扶我去見他們。”婢女趕緊上前扶著老婦顫抖的手臂,緩悠悠行。
走到門口,看到凱旋歸來連戰甲還未卸下的江世夫婦便又哭了起來,“你們可算回來了,時兒她......”說著抬起衣襟的袖口擦拭已哭紅的眼睛。
“阿母,我們時兒怎會如此嚴重。”
說話的婦人正是榻上女子的娘親,半月前她與夫君江世前去援兵平原戰役,旗開得勝後便收到家中的來信,故而帶著捷報馬不停蹄趕回。
一旁的婢女見老夫人無力回答,便說道:“夫人,小姐她在您和家主走後沒多久便感染了風寒,全城有名的大夫皆來瞧過了,可都說是.....無力回天。”
婢女越說聲音越小,很是怕剛歸來的家主和夫人受不了因此而暈倒。
“夫人,先莫要著急,咱們還是趕緊先去瞧瞧時兒。” 江尚侯畢竟是一家之主,顯然沒有因為著急而亂了分寸。
孟氏到閨房看見躺在那奄奄一息的女兒,哪裏還有上陣殺敵的氣勢,整個人癱坐在地。
“都怪我,常年南征北戰,如今自己孩兒都這般模樣了......我竟才趕回。”說著便愧疚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