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回府的馬車上,唐芍撩開車帷看著逐漸偏離將軍府路線的街景,抬眸虛眯,“我要見樓明月。”
“我要見樓明月。”她雙睫眨也不眨地從南伽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再道。
“好,我安排。”南伽側目看著唐芍的側臉,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他思量著唐芍是否將裴師師的話聽了進去,可越是思量他便愈發覺得他在唐芍心中無任何分量。
若是旁人的娘子遇到這樣的事,豈會如此氣定神閑。可觀唐芍容色,語態皆無任何癡惱,那些動容之處都無法引她失毫半分!
南伽暗自傷神,馬車行駛漸緩,已經徹底偏離將軍府的位置,唐芍回首看他,問,“這是去哪?”
“左丞府。”
唐芍撇眉,“為何?”
“三日後,唐芷霜出嫁。按大燕傳統,四日前我們就要去左丞府。”南伽撫開她的眉,“這段時間,需要阿芍委屈住在左丞府中了。”
他有私心,如今阿芍身邊危機四伏,將軍府中雖都是侍奉積年的老奴,但其心不得不疑。反之,左丞府中卻是最為安全,如今阿芍已經完全承襲趙老將軍的功勳。
左丞是斷不可能讓阿芍在他的府中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不然光是朝堂上趙家舊部就已經夠他喝上一壺的了。
“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我?”唐芍收起笑容,冷哼一聲又道,“你與皇上在謀劃什麼?”
“阿芍還是這麼機敏。”南伽坐正身子,麵上已無溫潤柔和,唐芍側目看去,隻覺他冷然絕豔,高嶺之花無可攀,無可觀。
那是一種說不上心頭的冷,唐芍不由得感到後怕,她眼前的這個男子可是空虛大遼太子之位多年,仍舊能穩步於東宮之位的男人。
他的心機,權謀,在這一刻全然伸出獠牙,唐芍蹙眉,那是不一樣的南伽,仿佛第一次他們相見……
第一次…
她眉頭蹙了又鬆,眸有疑慮困惑,她望向南伽的眼神中盡是漠然地生疏。
他?
是誰?
唐芍心間一顫,一股渾然如心底的抽痛從四肢迸發,困惑喃道,“你…是誰?”
她猶覺得陌生!
如今她又開始忘事了……
“你夫君,南伽。”南伽似已習慣,唐芍這般疑慮的發問,一手攬著唐芍入懷,才驚覺她此刻渾身發冷。
撫背輕拍,空有歎息。
懷中少女心有鬱結難解,卻還是自顧的尋了個位置,埋在他胸裏,遲遲地才問了句,“你原有婚約?”
“算有也不算有。有婚約的是大遼太子可不是我這個小將軍。我名南伽,幼時,家母曾於我取一名,單字“淵”。未入宗碟便隻有南伽二字。”兀地南伽自嘲一笑,“你為何總能輕易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