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溫和淡然逐漸落到唐韜眼裏,卻變成桀驁不馴,甚至帶著些不屑。
她慣於做戲,年幼不懂做與趙氏看,導致她已出嫁從夫仍舊改不了這習慣。
那些乖順,就連唐芍有時都分不清到底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
隻是那眼裏對唐韜的不屑和譏囂怎麼也藏不住。
“天啊!左丞大人!”太史之女羅芙掩唇驚呼。
她被嚇了一跳,一向溫潤如玉的左丞居然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掌摑自己的女兒。
羅芙幾日前就曾聽聞,唐芷霜不滿皇上賜婚,當晚從府中逃出,被左丞在當街掌摑。
傳言遠沒有眼見為實的震撼!
“大人,怎可聽信一麵之詞便斷定是將軍夫人對太妃下毒呢?”她訕訕道。
楚嬌兒本就趕在唐韜下一掌落下的時候,擋在唐芍麵前!
“啪”一聲清脆再次在殿內響起。
一耳光將楚嬌兒整個人都打懵了,嘴角因為掌力壓迫咬破的口腔內壁,不少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動作之快,唐芍來不及反應,抬眸就看到那一抹鮮紅的血。
唐芍大驚,手上一轉扣著楚嬌兒的腰將她護在身後,惱道,“你摻和作甚?”
“他為何還敢欺你?”楚嬌兒捂著嘴,疼得她想哭,但又不願意弱了自己的氣勢。
她怒目瞪著唐韜,郡主見到這畫麵勾起她以前的回憶,忍不住哭了出來。
唐韜在唐家從不把唐芍當一回事,以前趙老將軍還在時,還能勉強裝裝樣子,而如今卻是一點也不裝了。
“孽女!”唐韜破口大罵,“你這個孽障!竟敢對太妃下毒,誰給你的膽子!說!”
唐芍冷眸看向跪著的四個丫鬟,挑眉淡笑。
唐韜見她還笑得出來,勃然大怒揚手一抬,還沒打下便是被沈淵一掌抓住,“左丞大人,還請息怒。”
唐芷霜一直冷眸注視著這一切,素手絞帕。
那一雙惡毒的眼睛一直盯著唐韜掌摑唐芍的手,此時卻被沈淵攔下,她厲眸掃過沈淵,嘴中蠕動幾下低聲咒罵道,“礙眼的家夥。”
“息怒?!如何息怒?”唐韜赫然而怒,“如今事實擺在這,若是太妃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唐家五十口人願為太妃一命抵命。”
聞此言,唐芍皺眉不解一向承顏候色,諂諛取容的唐韜怎麼會用唐家做押!
唐芷霜亦是如此,她憤憤不平,“爹,這事本就與我們唐家無任何幹係,作何為他人毀前程?”
“住口!”唐韜怒道,“皇上,是臣沒有教導好小女。子不教,父子過,臣願以項上人頭為幺兒求皇上苟活一世。”
盡管他知道皇上並未同意。
皇上心神微動,宮中處處都是眼線。
隻怕唐韜是有意做與旁人看,畢竟如今唐韜在朝堂上樹敵太多,這一舉動能籠絡不少曾受趙家提拔上的大臣。
“皇上,敢問太妃所中什麼毒?”唐芍聲色沉穩,絲毫沒有半分因為唐韜求情所動容。
唐韜眉毛抖了抖,並不看向唐芍。他的疏離冷漠向來都是分得尤為清楚。
皇上抬眸對上她,“南疆蛇王的蛇膽所製。”
“太醫可有法子解?”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