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孩為小蓮的死痛不欲生的時候，這邊的素梅也成為寡婦。
彪子死在迷宮裏，被大蛇跟巨鷹撕成兩半。
一塊撕碎的還有素梅的家庭。
她哭了很久，最後擦擦眼淚。
是時候回去了，跟四孩和女兒佳麗團聚。
下午，素梅開車返回村子，停在小學校門口。
一直到黃昏，女兒佳麗放學。
“娘！”
佳麗走出校門就看見娘，撲進她的懷裏。
佳麗正在上幼兒園，是大班，今年隻有五歲。
“好閨女，累不累啊？娘帶你回家。”素梅蹲下，抬手幫女兒擦去鼻涕。
必須找個回家的理由，孩子成為她跟四孩溝通的橋梁。
“娘，俺要吃雪糕！”佳麗撒嬌道。
“好，娘給你買！”
素梅站起，拉上女兒走進旁邊的代銷點。
然後母女一塊上車，來到家門口。
一腳踏進熟悉的大門，牛嬸嚇一跳，咣當！手裏的簸箕掉在地上。
牛鐵匠正在洗臉，臉盆也被打翻。
“素梅，你……回來了？”
素梅的臉一紅，輕輕呼喊：“爹，娘……！”
“哎，回來就好，快進屋，進屋！”
老牛跟牛嬸慌了手腳，立刻來拉兒媳婦。
素梅還有點扭捏，五短的身材搖搖晃晃，跟小姑娘似得。
“娃，累不累？娘一會兒給你做飯。”牛嬸拉上她的手說。
“娘，俺回來……瞅瞅，瞅瞅就走！”素梅說。
牛嬸眼睛一瞪：“幹嘛要走，這是你家！”
“可俺跟四孩……早離婚了！”
“離婚個屁！再辦一張結婚證就行了，你敢走，娘就上吊給你看！”
牛嬸跟牛鐵匠巴不得素梅早點回來。
在他們的心裏，素梅是永遠的兒媳婦。
當初，她是被四孩逼走，推進彪子懷裏的。
現在，彪子跟小蓮先後死去，他倆該複合了。
素梅隻好點點頭，卷袖子幫著婆婆忙活，跟當初一樣。
飯很快做好，牛嬸來呼喊兒子起床。
“四孩，起來吃飯嘍，瞧瞧誰回來了？”母親道。
四孩懶得起，躺在炕上說：“不吃，餓死我算了！”
牛嬸十分生氣，拎起笤帚進屋。
猛地揭開兒子的被窩，咣！狠狠抽兩下。
四孩喜歡裸睡，別說睡衣，褲衩都不穿。
他的屁股被母親打得餘波蕩漾，上下亂顫。
“娘，你幹啥？”四孩猛地跳起問。
“太陽落山了都不起，你想上天啊？”
“我不餓！”
“你必須起來吃飯，不然讓你爹打斷你的腿！”母親威脅道。
四孩沒辦法，隻好穿褲子。
第一件事是上廁所。
剛剛衝進去，就跟一個人撞個滿懷。
素梅蹲在廁所裏方便。
四孩沒進去就解褲子，差點撞她嘴巴上。
“四孩你幹啥？風風火火的？”素梅尖叫一聲。
“你……啥時候回來的？”四孩吃一驚。
“這是俺家，我為啥不能回來？”素梅繼續蹲在那裏說。
“放屁，咱倆離婚了！這個家沒你的份兒！趕緊走！”
素梅眼睛一瞪：“當初說好了，你淨身入戶，家跟工廠包括孩子都是俺的，好像該走的那個是你。”
的確，當初離婚倆人有協議，四孩甘願淨身出戶。
“好！你不走，我走！”
四孩尿也懶得撒，提起褲子就走。
他踹響摩托車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