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後後,張梨花在蘆席廠被關一個月。
她一直在尋找逃走的辦法。
女孩太聰明,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她的口袋裏有安眠藥。
安眠藥跟刀子,都是用來防身的。
將安眠藥拿出,她想到逃走的辦法。
於是衝門外呼喊:“水!我要喝水!拿水來!”
老板的侄子守護在門口,衝她瞟一眼。
不能瞅著她渴死,立刻端來暖壺,從窗戶口遞入。
梨花瞅瞅他,莞爾一笑:“大兄弟,好無聊啊,你會劃拳嗎?咱倆一塊劃拳怎麼樣?”
侄子瞟她一眼,懶得搭理。
“喂,你一定酒量不行,害怕跟我一個弱女子過招。”張梨花使用起激將法。
一瞅這人,就知道是個酒鬼。
因為這侄子長的是酒糟鼻子。
侄子聞聽生氣了。
“我怕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個外號叫酒缸?千杯不醉!
還有個外號叫拳星,十裏八鄉的人,誰劃拳都不是本帥的對手!”
張梨花說:“那巧了,我也有個外號……叫酒井,本姑娘還有個外號……叫拳王。
大江南北,跟我劃拳的誰都沒贏過。”
侄子一愣:“這麼厲害?”
“對!劃兩拳比劃一下?”梨花問。
“你輸了怎麼辦?”侄子問。
“咱們喝水,誰輸了喝一碗好不好?”梨花建議道。
“沒問題,劃起來!”
“劃起來!”
張梨花偷偷將安眠藥放進暖壺裏,兩個人隔著窗戶開始劃拳。
“哥倆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財啊,五魁首!六六順!七個巧啊!八匹馬啊,你輸了,喝!”
一交手,侄子馬上看出張梨花不一般。
女孩闖蕩江湖十年,劃拳的手藝十分高超。
眨眼將侄子殺得大敗!
那侄子一口氣喝五六碗白開水。
第七碗剛剛進肚,有點無法承受。
感到頭暈眼花,渾身無力,天旋地轉,分不清東南西北。
張梨花抓上他,從腰裏奪過鑰匙。
手一鬆,撲通!侄子倒在地上。
女孩冷冷一笑:“跟我鬥,你可嫩多了!”
話聲剛落,她利用鑰匙打開柵欄門。
深夜十二點,工廠裏靜悄悄的。
梨花拎上自己的行李逃之夭夭。
第二天早上,等到老板上班。房間裏早就空空如也,女孩不見蹤影。
他的侄子倒在地上,睡得跟頭豬似得。
張梨花從蘆席廠逃走,直接踏上回家的路。
她疲了,乏了,累了,漂泊無依,有了回家的打算。
就算在傻根身邊打工,也是安全的。
男人完全可以保護他。
傻子哥,你的梨花回來了。
娘,妹妹,我的親人們,梨花真的回家了。
張梨花腳步匆匆,乘坐一輛公交車,一口氣來到剪子嶺縣城。
縣城變了樣子,到處煥然一新,發展迅速,經濟騰飛,人群熙熙攘攘。
她拎著行李衝上山道,搭乘一輛販菜的卡車,終於踏進久違的村莊。
此刻,天色已經黃昏。
一腳跨進家門,根本看不到原來的樣子。
從前的土房子消失不見,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棟兩層別墅。
院子裏綠化很好,小橋流水,還有個魚池。
村子四周到處是工廠。
飼養場,家具廠,肉聯廠,奶製品廠,鑄管廠……。
山村興旺發達,都是傻根的功勞。
她看到母親張氏在院子裏洗衣服,手一鬆,行李掉在地上。
委屈地喊一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