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斤天真活潑,伶俐可愛,傻根也喜歡他。
同時喜歡他的還有二毛。
二毛認定這孩子是傻根的私生子。
因此定下娃娃親,準備將來侵吞張家的所有財產。
大街上,看到孩子走來,二毛猛地撲過去將張六斤抓住。
“你鬆開我,快鬆開!”孩子竭力掙紮。
“別動,讓伯伯吃個雞兒。”
二毛故意逗他,從開襠褲裏抓出六斤的茶壺把兒。
嘖!假裝吃一下,然後哈哈大笑。
張六斤被抓得生疼,羞得不行。
二毛覺得不過癮,又說:“快叫爹,喊我一聲爹,給你買糖吃。”
這在鄉下不算啥,大人逗孩子玩耍,全都這樣玩。
但在張六斤看來,他想占便宜,而且是占母親小娟的便宜。
於是他猛地揮動手爪。
刷!狠狠在二毛的臉上抓一把。
孩子的指甲鋒利,二毛的臉上馬上出現三個血道道。
趁著他打冷戰的功夫,張六斤滋溜跑了。
二毛呆立半晌,最後笑得更厲害。
“不虧是我未來的女婿,有魄力!丈杆子都敢抓,哈哈哈……!”
張六斤特別討厭他,覺得他在褻瀆自己母親。
因此,跟二毛結下仇。
二毛剛剛站起,忽然,一個老者出現在身後,是個山外人。
頭發都白了,身材佝僂,懷裏抱著一條小狗。
這人的衣服很破爛,油膩膩的,奇形怪狀。
應該屬於少數民族,不是漢族人。
“後生,我跟你打聽個人,麻煩告訴我好不好?”老者問。
“你找誰?”二毛上下打量他幾眼。
“王神醫,請問王神醫住在這裏嗎?”
二毛聞聽,覺得他來找傻根。
抬手一指不遠處的飼養場。
“你去廠裏找他吧,他在廠裏。”
“謝謝。”
老者抱著小狗信步走進工廠,進門就問王神醫在哪個房間。
好心的門衛告訴了他。
傻根正在屋子裏批改文件,門簾子忽然被挑開。
“請問,您是王神醫嗎?”老者點頭哈腰。
“大伯,您要找誰?”傻根站起來問。
“一個叫王炳林的人,聽說他隱居在藥王村。”
傻根微微一笑:“大伯,我是他兒子,俺爹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你說啥?王神醫……去世了?”老者非常失落。
“是啊,家父已經去世整整十年了!”
老者顯得特別沮喪,長長歎口氣:“可惜啊可惜!”
傻根覺得莫名其妙,繼續追問:“請問您找家父有什麼事?”
“既然他去世,那就算了,天意如此!”
老者轉身走出飼養場,背影顯得很滄桑。
傻根看到他懷裏那條小狗,最多三四個月,毛發剛剛長齊不久。
眼睛烏黑,精神不振,病歪歪的。
老者腳步踉蹌,走過村南的小河,穿過梯田,來到一處亂葬崗。
那裏是藥王村祖輩先人的老墳,四周草木叢生。
他將小狗放在地上,再次歎口氣。
“狗啊狗,我已經盡力了,你命該如此,不是我不負責,咱們的緣分到此為止!
我把你丟在這裏,自生自滅去吧。
天不絕你,自然會有人搭救,咱們就此別過!”
老人家衝狗作一揖,轉過身揚長而去。
這條狗崽子是他最珍愛的寶貝。
因為得了重病,所以千裏條條來尋名醫。
哪知道名醫已死,狗救不活了。
他不忍親眼瞧著愛犬死掉,隻好忍痛舍棄。
傻根一直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