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碟收拾好,她拎起工具下地忙活。
該澆水澆水,該打藥打藥。
六百畝地,其中三百畝藥材,三百畝人參。
傻根利用機械化,員工很少,最多不超過二十個人。
全都是拖拉機操作。
噴灑農藥,用的是大型噴霧器,壓力泵跟水袋子傳送。
一天就打三百畝。
除草同樣用機器,拖拉機開過,行距跟株距分明,草死苗活土發鬆。
一直到晚上,啞女返回,繼續幫著大軍做飯。
飯做好,她默不作聲吃,倩影靠在一棵樹幹上。
眼睛卻死死盯著飼養場。
飯後,女孩打一盆水開始洗澡。
用單子搭個簾子,將自己跟大軍隔開。
那邊水流聲呼呼啦啦響,月光很好,映出女人苗條的身影。
啞女長發披肩,身材妖嬈,
大軍啥都看不到,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她光潔的小腿,還有雪白的手臂。
洗完,女孩用毛巾擦幹頭發,換上一件短袖裙子。
然後進屋,將被窩搬出,放在門口的草鋪上。
“你睡裏麵,俺睡外麵!”她說。
“不行!我是男人,睡在外麵,你睡裏麵!”大軍道。
“你可不要後悔!”
“放心,絕不後悔!”
啞女點點頭,立刻進去小屋,將大軍的被褥搬出。
咣當!關閉木屋的門,上去門閂。
秋天,天氣炎熱,一點都不冷。
大軍躺在草席上,仰望著星空。
蚊子開始橫行,嗡嗡作響,圍著他打轉。
沒多久,手臂跟脖子還有兩腿就被叮咬很多大包。
裏麵的啞女也沒睡好。
雖說有蚊帳,但熱得喘不過氣來。
大軍聽到了她的歎息聲。
第二天早上,男人去一趟供銷社,拎回來一台電風扇。
“這東西哪兒來的?”啞女問。
“我買得,屋子裏悶熱,知道你睡不好!”
“我不用,你用吧!”
“不行!我是男人,必須照顧女人!”
大軍將電風扇放在桌子上,低頭走出去。
自此,啞女住在梯田上,但從不跟大軍一塊睡。
為了防止暴雨,大軍在旁邊又搭建一座窩棚。
兩個人很少說話。
一男一女就像兩部按部就班的機器,雖近在咫尺,但又咫尺天涯。
這天晚上,電閃雷鳴,下起瓢潑大雨。
傻根在家裏樂得不行。
山上隻有一間屋子,大軍一定跟啞女在一塊。
你倆再不湊合,就會天打雷劈!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傻根特意撐起雨傘,親自上去梯田查看。
來到高坡上一瞅,鼻子差點氣歪。
看到了大軍搭建的窩棚。
男人在裏麵睡得正香。
他氣得一腳將窩棚踹飛。
“大哥,你幹啥?”大軍暴跳而起。
“老子讓你倆一塊睡,把我的話當放屁啊?”傻根勃然大怒。
“男女授受不親!”大軍道。
“授受不親個屁!老子把你的窩棚點了,瞧你進屋不進屋?”
說完,傻根一腳踹翻旁邊的汽油桶。
劃著一根火柴,丟在窩棚上。
雖說窩棚被雨水澆過,十分潮濕。
可遇到汽油,火苗子仍舊升騰而起。
眨眼,窩棚被燒成一片灰燼。
傻根怒道:“不進屋,你就在外麵淋雨,被雷劈死可別賴我!”
他撐著雨傘衝下土坡。
大軍呆立在雨地裏手足無措,變成一隻落湯雞。
執拗!房門打開。
啞女說:“你進來吧,被雨澆病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