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工儉學唄，錢花完就回來找你要，你是俺的小金庫，提款機，咯咯咯……！”
杏花還是那麼沒心沒肺，笑起來花枝招展。
“太好了，在那邊日子苦不苦？”
“哥，一點都不苦，你還好吧？”杏花問。
“好！娘，幾個妹妹全都回家，今天一定做好吃的，紅燒肉，燉魚！我要喝兩盅！”
張氏一拍膝蓋：“娘這就去做！闔家團圓！”
張氏笑眯眯進去廚房，桂花翠花跟麥花紛紛幫忙。
杏花卻拉著傻根的手，一口氣拽進屋子。
“哥，兩年沒見，讓俺瞅瞅你。”
傻根站定說：“我不動，你瞅唄。”
“哥，你長胡子了，還胡子拉碴！好像個老頭子！”杏花說。
“老頭子好，有魅力啊！”
“哥，俺不在家這兩年，你受苦了！”
杏花摸著他的臉，又抓住傻根的手。
男人的臉很粗糙，胡碴子拉手，兩隻手掌上也生滿老繭。
那老繭硌得杏花的手發麻。
她當然明白哥哥吃了多少苦。
種人參，喂牲口，建學校，開工廠，還為山裏修一條路。
她乘坐牛車趕回，發現大路又寬又平，注入的都是哥哥的心血。
傻根在杏花的心裏始終偉大，高尚，神一樣存在。
“哥不苦，你回來就好，山裏唯一的大學生，是咱全家的驕傲！”
杏花回歸，讓傻根特別興奮。
兄妹二人說起來沒完沒了。
完全把一個人當空氣。
就是大兵。
大兵站在旁邊，根本插不上嘴，好比木頭樁子似得。
他從縣中學送桂花回家，擔心她路上出危險。
現在連告別的機會也沒有。
傻根轉過身，才發現他的存在。
“哎呀大兵，你跟杏花兩年不見，一定有很多話說。”
“師父，我……。”大兵尷尬笑笑。
杏花從來沒在乎過他，眼睛裏隻有傻根。
“好，你倆談，我去幫娘做飯。”
傻根跟躲避瘟神似得，終於將杏花甩開。
姑娘從進門，兩手就沒離開他的脖子。
勒得他脖頸子難受。
“哥，你別走啊，我還有好多學校的新鮮事沒跟你說呢。”杏花竟然有點戀戀不舍。
“你跟大兵去說，咱倆有的是時間。”
傻根的身影躲在門外的夜幕裏。
“杏花，你可回來了……。”大兵終於伸出手，要跟姑娘握一下。
杏花莞爾一笑，小手跟他握在一起。
“大兵，你現在那裏打工？是不是跟了我哥？”
“沒有，我在補習，今年上高三，明年參加高考。”大兵搖搖頭。
“真的？你又補習了？”杏花驚喜地問。
“是，我從高二開始補習的，就算明年考上，也比你差兩屆。”
“沒事，憑你的成績，一定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學，提前祝賀你。”
杏花的笑特別燦爛，臉上的酒窩也十分明顯。
大兵越瞅越喜歡，不能自製。
但他明白，這笑容不屬於他，燦爛也不屬於他。
除了傻根，任何人沒權利擁有。
“杏花，我想跟你考同一所大學，就算咱倆不是一屆，也可以天天見麵。”大兵道。
“可以啊，那以後你隻能做我的小學弟了，咯咯咯……！”
最後一笑，杏花的胸抖得特別厲害，花枝亂顫。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大兵甘願為這笑容去死。
哪怕滄海桑田，海枯石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