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憑啥？你覺得咱倆般配嗎？”姑娘問。
“般配！都是人，都是兩個肩膀扛個腦袋，我有力氣，能幹活！”
杏花說：“生產隊的騾子跟驢子也能幹活，四肢還發達，你咋不去娶個驢？”
杏花在罵她，可四孩竟然沒聽明白。
“我又不是驢，是人，所以必須娶女人！一句話，你咋著才能嫁給我？”
杏花說：“有個問題，你能答上來，我就答應跟你好，二年級的都會！”
四孩聞聽馬上卷起袖子：“把我當小孩子啊？有本事你出三年級的！”
杏花說？“好！有件事你能做，我能做，大家都能做，一個人能做，兩個人不能做，這是啥？”
四孩聞聽，立刻開始搔腦袋。
差點把腦袋上的毛撓光，也沒想出答案。
“我不知道，你說這是啥？”
杏花說：“做夢！你呀，二年級水平都沒有，還想娶我？做夢去吧，咯咯咯……！”
說完，姑娘蹦蹦跳跳跑了，腳步輕盈，跟燕子似得。
四孩想半天，才知道杏花的那個謎底就是……做夢！
“杏花，我一定會娶你的！得不到你，我誓不罷休！”四孩衝她呼喊。
可杏花卻沒搭理他，蒯著籃子進去工地。
大部分工人已經下班，傻根在喂牲口。
順便為拖拉機補充燃料。
“哥，吃飯了！”女孩呼喊道。
“知道嘞！”傻根從拖拉機上跳下，洗幹淨手。
窩棚裏點了油燈，一燈如豆。
傻根計劃好了，等大路修好，賣人參的錢還有結餘，就給山村裏通電。
將高壓線拉進大山，家家戶戶通上電燈。
以後澆地也不用柴油機，全部換上潛水泵。
他一P股坐下，狼吞虎咽，跟一條餓狼似得。
杏花蹲下，坐在板凳上，托著臉腮瞧著哥哥吃，不住咯咯笑。
“你笑個啥？”傻根問。
“哥，你吃飯的樣子真難看，跟豬似得，哼哼哼……！”
“我餓嘛。”
“還有，你飯量太大，一頓吃五個饃，兩碗稀飯，還吃兩根醃蘿卜！”
“我能吃還能幹呢。”傻根反駁道。
“嘻嘻嘻，我擔心俺姐回來養不起你。”
“我有手有腳，幹嘛讓她養活？我應該養活她才對。”
“哥，俺姐兩年沒回了，你……想不想她？”杏花又問。
“想啊，可她不回來，我能咋著？”
“如果俺姐這輩子都不會呢？”
一句話不要緊，傻根的身體哆嗦一下。
張梨花是嫌棄他傻才離開的。
如果十年二十年不回，難道真的要為她守一輩子？
又或者她回來，已經跟別人結婚，帶個男人跟孩子……。
自己又該如何麵對？
這種付出最後到底有沒有意義？
他隻能騙自己：“放心吧，我這麼好，你姐一定會回來的！”
“哥，你一個人孤單嗎？”杏花又問。
“孤單！”
“那你走吧，去山外找她，把她找回來！”
杏花這麼說，完全是可憐哥哥。
傻根為這個家付出多少，她全瞧在眼裏。
心疼啊……。
傻根卻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來。
“我不能離開！要照顧咱娘，照顧你，照顧桂花翠花跟麥花，還有那些地！
修好這條路，你姐回來一定會特別高興！我永遠等著她……！”
傻根仰望著黑漆漆的山道，心裏充滿希望。
也充滿對張梨花的渴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