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被張大栓關了禁閉,幾天沒出現在工地上。
傻根有點魂不守舍。
他很想問問大栓叔把女孩咋著了。
但又害怕老頭子那雙淩厲的眼神。
深夜,傻根離開工地返回村子。
他輕如狸貓快如猿猴,身子微微一扭,蹭!上去小娟家的牆頭。
穩穩掛在姑娘閨房的窗戶上。
砰砰砰!
“小娟,小娟!”傻根輕輕呼喊兩聲。
屋子裏亮著煤油燈,小娟在做鞋。
這年頭山村裏沒電,點的是油燈。
燒的是菜籽油或者洋油。
洋油供銷社裏有賣,兩毛錢一斤。
“傻子哥!”小娟打個冷戰,趕緊將窗戶打開。
“娟兒,你咋樣了?”
看到女孩憔悴的麵容,他心疼不已。
“傻子哥,你以後別來了,俺也不會再去找你……。”
“你啥意思?”
“咱倆在一起,俺爹不高興,怕我克死你!俺也覺得對不起梨花!”
“你的意思……咱倆分了?”
“嗯,分了吧!梨花姐回來,你好好跟她過日子,就當俺沒出現過。謝謝你的兩次救命之恩,小娟無以為報,這裏有雙鞋送給你……。”
姑娘隔著窗戶將鞋遞給他,然後輕輕關閉窗戶,淚珠兒像斷了線的珠子。
“小娟,那你以後咋辦啊?”傻根拿著鞋問。
“俺認命!最多孤獨終老,一輩子不嫁人!你跟梨花姐好好過吧,小娟的身子已經給了你,而且永遠是你的……。”
女孩不再說話,傻根隻好從牆頭上躍下。
返回窩棚的路上,他懷裏揣著嶄新的布鞋,淚水同樣彌漫雙眼。
但他無法邁出悔恨終身的一步。
不能跟梨花離婚,因為要報答張氏的救命之恩,照顧那個家!
分了吧,散了吧,希望她可以找到比自己更好的男人。
接下來幾天,小娟果然沒在他的身邊出現過。
大半個冬天都貓在家裏,足不出戶。
眼瞅著距離過年越來越近,山村裏熱鬧起來。
家家戶戶籌備年貨,時不時有鞭炮聲在村口炸響。
工地也不得不停工,鄉親們紛紛返回家過年。
外出打工的人陸續返回,眉飛色舞訴說著城裏的新鮮見聞。
但張梨花卻不見蹤影。
傻根逢人就打聽:“小梅,你見過梨花沒有?”
小梅搖搖頭:“沒有,梨花姐到城裏就跟俺們分開,再沒有聯係過。”
“小麗,你呢?見過梨花沒有?”
小麗也搖搖頭:“沒有,俺倆半年沒聯係過了。”
“你們知道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聽說在一戶人家當保姆,又聽說她去了工地!後麵就不知道了。”
“她在哪個城市?”
“剛開始在G市,後來到H市,還有人說在T市見過她!”
傻根聞聽心裏跟刀子剜似得。
覺得妻子將他拋棄了。
當初的蠢笨讓梨花難以回首,寒了她的心。
張氏也瞅出女婿的心事。
“根兒,你去縣城把二妹三妹跟四妹接回來吧,她們今天放假,順便散散心!”
“好的娘!”
傻根套上驢車去接幾個妹妹,一路上魂不附體。
他渴盼妻子回來,卻又怕見到她。
跟小娟之間的不幹不淨,成為她倆重逢的隔閡。
真是又糾結又痛苦。
好不容易來到校門口,四個妹妹已經等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