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永寧二十一年五月初七,郡主府上下盡掛白綾,門可羅雀。
離郡主府不遠的定國侯府卻門庭若市,內裏更是高朋滿座。
沈知憶的靈魂從棺槨中飄出,看著孤零零跪坐靈堂前的男子,飄了下去,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可手直接從他頭上穿過。
抬眼看了看空蕩蕩的郡主府,外麵不時有人經過,但經過這裏的人眼神都沒有落在這裏,甚至腳下的步伐都加快了幾分,自嘲的笑了一聲。
“嗬!原來已經落敗到如此地步了啊?”
看著過往的人群鬼使神差的就跟了上去。
隨著眾人,沈知憶飄到一座府邸前,抬頭看著門上掛著三個大字。
“定國候”
傍邊還掛滿了紅綢,自己的夫君在門口招呼著客人。
沈知憶眼眶慢慢變紅,隨著眾人飄到府邸裏麵,看著四周掛滿了紅綢,裏麵的丫鬟小廝忙得熱火朝天,其中最熱情的竟然是自己曾經的貼身丫鬟之一。
越往裏麵走,沈知憶的怨念就更重,自己的棺槨如今還放在靈堂,而這個自己操持半生的家居然在辦喜事!何其諷刺啊!
就在沈知憶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外麵鬧了起來,她身形飄到空中,看到一老一少兩個和尚,他們坐在定國候府門前敲響了木魚,嘴裏念著地藏經。
這是寺廟給人超度時候會念的,和尚聲音也不小,馬上就有人聽出來了。
“是地藏經,這和尚念的是地藏經。”
話落,隻見原本熱鬧的侯府陷入了一片安靜,可很快就有人開始小聲討論起來。
外麵圍觀的人開始雀雀私語。
“這府裏在辦喜事怎麼會有人在這念地藏經呢,這......”多不吉利啊!
後麵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人捂住嘴巴。
“你不要命了,今天雖說是定國侯公子娶妻,可先頭那位不也還沒下葬嘛!”
“噓,你才是不要命了,這話也敢說。”
“我,我就是說說,走走走,今天顧侯忙,肯定不會關注我們這些小人物的。”
“怕什麼,這麼多人,難不成他顧侯爺還能把我們都殺了不成。”
“就是,前幾年逃荒時,若不是沈小姐給了我一個饅頭,我如今不知轉世在哪了,今天討論幾句怎麼了。”
“是啊,我也是那年災荒過來的,我家小女兒生病,還是沈小姐給掏了藥錢。”
“沈小姐這樣的好人怎麼會遇到這種事啊。”
“是啊”
“......”
聽著下麵越來越多的聲音,顧偉才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壓下心中的怒火,看著盤膝而坐的兩個和尚。
“兩位師父找錯地方了,今天我兒大婚,兩位若是想討些吃食,側門處有布施的,莫要在這擾了賓客,若是為沈知憶超度的,兩位就前往郡主府,沈氏在那邊出殯。”
話落,兩個和尚並沒有動作,依舊在那念著,一邊念一邊敲著麵前的木魚。
旁邊不少人露出看好戲的表情,甚至有些和顧偉才有過節的已經悄悄讓人把眼前一幕傳達出去,時間流逝很快過了半刻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