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道良,放開你這肮髒的手!”明宗衡一把揮開肩膀上的手。
何道良不以為然冷笑一聲,一瞬間和盛其對視了眼後轉身朝宮門走去。
盛其黑子先行,“想不到陛下派出去的人還是失手了,隻是讓你落了個裝瘋賣傻的結果。”
白子後行,明宗衡在棋子落下片刻沒見起手,“那還是多虧盛家替我報了仇,最後還是殺了齊之岸不是嗎?”
“的確,齊之岸如果留著,陛下的秘密就會被發現。你我都了解他,是非好壞他眼中隻能看到功高蓋主。他讓齊之岸派出去的人殺不掉你,齊之岸就必須要死。”盛其無奈道。
明宗衡的刺殺,正是恒帝派出去的人。
齊之岸當年替他找到雲告的副將,將軍情告訴巴圖爾,北洲山脈一戰正是恒帝設的局來殺雲告的。
雲告當年何等的榮耀加身,出征北洲,平定南洲流寇,最後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南洲落魄的世家杭氏,備受南北兩洲百姓的愛戴,讓勤政的恒帝日夜操勞卻仍舊得不到百姓這般的愛戴。
功高蓋主兩個字,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明宗衡是恒帝一手提拔上來,為的是牽製盛家,同樣,盛家不倒,也是他暗中扶著牽製明家。
明暨的鋒芒誰都擋不住了,包括明宗衡。
所以殺他,是為了讓明暨爬上來,也是為了給明暨一個警告。
出兵固然可以,但是要犧牲太多了。
恒帝殺明宗衡自然是要給個理由,所以傳來個齊之岸把北洲兵敗一事的背後原因告訴了明宗衡,誰知齊之岸失了手,可又有誰知盛千雪都知道了這一切。
盛家暗中和何道良交涉,借著趙王的手掐住挽惜的命控製禁軍。
他隻有禁軍了,在他知道徐越山不過是叛徒之時,他隻有身後這座皇城裏的人握在手中和明家談條件。
棋局漸漸成了形。
明宗衡道:“趙王並非明主。”
“不重要,隻要詔書到手,無論是趙王還是太子殿下都是我盛其的一念之間。你猜要來的人會不會拿詔書來交換?”
盛其的話音一落,身側不遠處傳來雲蒼的聲音。
“父親!”雲蒼騎在馬上翻身下了落地。
盛其掃了眼輕笑:“不虧了,居然還帶了個該死的人來。”
沈辭風掃視前方,卻在雲蒼靠近前攔住了腳步,“別動,城牆上全是弓箭手!”
玄武大街上仍舊是人來人往,平民百姓無人知曉那宮門前如今發生的一切,更無人知曉宮門後學士的無力反抗最後的血流成河。
馬蹄聲自玄武大門外傳來,明暨帶著蕭峰策馬先來,身後不遠處是黑壓壓的一片士兵。
“開城門——”城防軍看清馬上的人後馬不停蹄的朝城門下高呼喊著。
雲蒼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下棋,心中的恐懼卻吊到了嗓子眼上。
“盛其,放了他,你要什麼都給你!”雲蒼怒喊。
誰知盛其並不理會,而是隨著二人的棋盤上優劣勢漸漸顯露了之後,才對明宗衡說道:“你我十幾年沒下過棋,卻和陛下下了十幾年,你是輸習慣了明宗衡。”
“我輸的是棋,盛其,你輸的是想要的權力。”明宗衡隨著手中最後一顆白子落下,從圈椅中突然被身後的兩個禁軍壓起了身。
“哈哈哈——”盛其滿意的看著棋盤的結局,起身朝雲蒼望去,“好,談條件是嗎?你拿什麼和我談?”
話音一落,盛其身後的宮門頓開,六十六名文人學士在這宮門後的反抗中被屠去十幾人,眼下被以何道良為首推出來的人,正是明檀。
明宗衡看見明檀之時,壓抑在胸口的怒氣倏然燒起。
“盛其!你敢動我兒!今日就算是萬箭穿心,也絕不會讓你活著離開此地!”
“你憑什麼和我談?”盛其忽視身旁的聲音,揮手讓人將其帶下去,朝雲蒼冷笑道:“把詔書拿出來!”
城門上的弓箭手朝著雲蒼和沈辭風的方向拉開長弓。
沈辭風上前將人擋在身後,拔出長劍直視著盛其,“你要如何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