樾霖在檀玥的額頭輕輕點了一口,寵溺道:“莫要多想了,一切已經萬事俱備,你很快就會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檀玥微微地笑著,待樾霖走後,她輕撫上自己的脈搏,已經能察覺出身孕了。
隻待一個時機,她便能逼樾霖做出抉擇。他究竟是要這王位,還是要與她一生一世。
一日,趁柳梢不在身邊時,檀玥聽見門外有侍從走動的聲音。
她輕輕舉起了一杯茶,揮動衣袖,將茶幾連同上方的瓷瓶,一齊卷落在地,碎裂之聲在寂靜的閣樓中突兀而強烈。
接著,檀玥便如枯葉一般,軟軟地倒在碎瓷之上,血色若梅,在淺碧的裙擺上盛開,茶盞從檀玥手中脫落,慢慢地滾動著。
門外巡視的侍從聽到閣內的響動,急忙敲門詢問,卻未得到回應。
方從內務府回來的柳梢遠遠聽見了侍從的呼喊,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大變,立刻拋下手中的布匹,向閣內衝去。
入目,便是檀玥倒在血泊之中,氣息弱的微不可聞,如煙一般飄渺,似乎正在漸漸地遠去,淡去。
侍從俱是大驚,檀玥雖遭軟禁,可從國君的態度來看,卻並未對這位主子十分厭棄,反而時不時詢問關於檀玥的事情。若是主子出了事,他們這些尋常宮女太監,自是沒有活路了。
柳梢亦是意識到了這一點,轉頭對愣住的侍從喊道:“快去叫林太醫!”
說到這時,柳梢忽然想起什麼般叫住侍從:“命人將此事告知樾統領,求他護下你的命。”
侍從顧不得思考樾統領為何會護他的性命,隻是慌張地點頭,照著柳梢的話去做。
柳梢囑咐侍從向樾霖求庇護,其實亦是向樾霖傳達著檀玥有危險的信息,希望樾將軍能想辦法相助。她是檀玥的貼身宮女,像葵水這般私密的事情,她恐怕比檀玥更為清楚。
柳梢扶上檀玥的手腕,擔憂之色愈發明顯。
她的醫術不過是跟林豫學了些皮毛,並沒有九成九的把握,可這脈象,卻像是早產之象。
不多時,林豫便已趕到,柳梢滿臉擔憂,欲言又止地看著林豫,卻見林豫歎了口氣道:“是喜脈。”
柳梢瞬間脫力跪倒在地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孩子會是誰的,喃喃道:“能瞞得住嗎?”
林豫卻沒有說話,沉默地收回了手。
宮中太醫何止林豫一人,此番大動靜,四下耳目眾多。恐怕此時此刻,他們二人的話語,早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中,傳到了國君的耳中。
果然,養心殿中,一位太監在檀玄易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檀玄易的臉色立刻大變,舉起手邊的硯台便朝樾霖砸去。
樾霖不知何事,卻也無法躲避,鮮血從額頭溢出,收斂著神色單膝跪地。
“樾霖,你膽子不小啊!”檀玄易獰笑著,眼中閃爍出暴虐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