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可記得與臣妾的賭約？”檀玥抓著檀玄易的衣袖，艱難問道。
她做這麼多，都是為了能保下樾霖的命。
“朕當然記得。”檀玄易笑著挽起檀玥的手道：“愛妃想要什麼？”
“臣妾希望，君上可以饒樾將軍一命。”檀玥希冀地望著檀玄易，那隻手卻被狠狠甩開，她的身子不禁扯動，肚子再次猛烈地抽動。
“啊呃，嗯……”甩動來得實在突然，尖銳的疼痛驟然傳來，檀玥一時沒忍住痛呼，急忙使勁咬住下唇，極力壓抑著喉間破碎的嘶喊，本就憋悶的胸口更加窒息，她的臉不禁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檀玄易的目光頓時淡漠如冰，冷哼一聲道：“你不惜動胎氣，也要與朕打賭，就是為了樾霖？”
“臣妾是為了君上。”檀玥蒼白著臉，心急地起身，卻隻離開枕頭半寸就脫力倒下，急促喘息道：“樾霖將軍忠於君上，萬不可令朝中忠臣寒了心，臣妾是為了國君啊。”
檀玄易看檀玥喉間壓抑著呻吟，不斷悶哼著，雙手十分難受地扶著肚子，指節用力到顫抖，可那雙與玥兒極其相似的眼睛，依舊堅定地看著他。
他想起方才檀玥悄無聲息地躺在他懷裏，有些害怕了。他怕若不答應檀玥，她就會下身流著鮮血，麵容灰敗地闔上眼睛，就像玥兒死前，在她懷中漸漸冰冷一樣。
“樾霖得貴妃如此器重，想必此次是朕誤會將軍了。朕會命人放了將軍，再賞賜些寶物作補償，愛妃可滿意了？”檀玄易冷聲開口道。
聽到這裏，檀玥的心終於放下，至少她可以確定，今日檀玄易是不會殺樾霖了。
按宮中規矩，她需起身謝恩，可她本就行動困難，方才又險些流產，如今渾身無力，掙紮了幾回，次次都被沉重的肚子拽下，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依靠宮女們的攙扶，檀玥才艱難地跪在床上，碩大的肚子橫在身前，光是維持著跪著，便已是萬般困難。
她喘息著，虛弱地抬起頭，看見檀玄易笑著等她，一咬牙，上身使勁向下壓去。
“嗯啊！”
原本緊繃的肚子被擠壓，堆疊成小小的一塊，檀玥渾身戰栗，冷汗如水般滴落，卻隻是微微躬身。
檀玄易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身邊的太監管會看眼色，兩名太監立刻上前，抓住檀玥的肩。
“啊——嗬！”
一聲淒厲的尖叫從檀玥口中嘶喊而出，在頭叩到地時頓時失聲。
檀玥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嘴巴大口張開，卻隻能發出聲帶摩擦的氣音。
太監方一鬆手，檀玥立刻高高昂起上身，痛苦地倒在床上。雙手使勁按壓著形狀扭曲的肚子，細長的脖頸向上伸著，發絲粘稠地粘在慘白的臉上，大口大口嘶啞地呼吸著。
檀玄易甚是滿意地招了招手，淡道：“去把樾霖放了，再賞他些，再賞些什麼呢？就賞……就賞五石散吧。”
說罷，看著床上的檀玥連躺著都不安生，檀玄易寵溺地笑了笑，驟然抬頭，一時興起般問道：“宮中有哪些時興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