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說變就變,旁晚還萬裏無雲的天空。
夜半卻下起了瓢盆大雨,電閃雷鳴。
杏河村。
一座青磚墨瓦的農家四合院內。
薑柳柳猛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滿腦子都是自己雙眼被挖,十指被斬,手筋腳筋被挑,渾身上下布滿刀傷,血淋淋的躺在亂葬崗的畫麵。
薑柳柳捂住胸口,心口那痛徹心扉的窒息感,久久不散,讓她渾身發冷。
“我不是死了嗎?”
這時。
窗外嘩啦啦的雨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漆黑的夜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薑柳柳猛地一顫,瞬間清醒。
天邊的閃電一道接著一道。
借著閃電,薑柳柳看清了屋內的擺設。
暗紅色的雕花大床,粉色的帳幔,粉色的被子,被子上繡著生動可愛的小兔子。
離床前不遠處,一張暗紅色的大圓桌,粉色的桌布,底下四張暗紅色圓形矮凳,牆角是朱紅色的實木雕花大衣櫃,
窗邊小巧的梳妝台,讓薑柳柳瞳孔一震,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攥緊了身下的被子。
那是父親送給她十六歲的及笄禮。
淚水瞬間充滿了薑柳柳的眼眶。
她薑柳柳重生了,重生在十六歲遇見那個人渣之前。
自從她嫁給那個人渣之後,就和家裏斷了聯係,後來母親病重,她連母親最後一麵都沒見上。
可能是上天憐憫,讓她重活一世。
薑柳柳閉了閉眼,強行把眼淚逼了回去,再次睜眼,眼裏全是冰冷。
這一世,她一定要讓那個人渣付出應有的代價,還有她。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不多時屋內便亮了起來。
薑柳柳看著眼前熟悉的麵孔,內心的思念與委屈,再也抑製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眼淚像掉了線的珍珠,從薑柳柳白皙稚嫩的臉頰滑落,打濕了她胸前的被褥。
婦人焦急的走到床邊,帶有薄繭的手指,輕輕拂去了薑柳柳眼角的淚珠,眼裏全是心疼。
“柳柳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
薑柳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婦人把薑柳柳擁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
“柳柳別怕,娘在。”
這句話讓薑柳柳哭得更凶了,她把頭埋進婦人懷裏,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低低的喊著。
“娘,柳柳好想好想你。”
劉素輕輕撫著薑柳柳頭頂的發絲,語氣寵溺。
“傻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薑柳柳並沒有回答這句話,她抬起頭看著劉素,被淚水打濕的眼裏全是想念。
她挽著劉素的胳膊輕輕晃了晃,撒嬌道,“娘,柳柳好久沒跟您聊天了,今晚留下來陪陪柳柳好不好。”
劉素把薑柳柳鬢間的發絲挽耳後,笑著道,“好!娘都聽你的。”
薑柳柳聞言笑嘻嘻的再次抱緊了劉素,把頭埋進她的脖頸間,臉上已不複剛才的笑意。
娘,對不起,前世沒有聽你們的話,一意孤行,讓你們擔心了,如今重活一世,您放心,女兒不會再重蹈覆轍。
這一世,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兩人剛剛躺下,屋外突然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娘~妹妹怎麼了?沒事吧?”
劉素聽到聲音從床上坐起,對著門口的方向喊道。
“沒事,柳柳做噩夢了,現在已經睡下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薑柳柳也坐了起來,她聲音有些沙啞的衝著屋外喊,“哥,我沒事,就是做噩夢了。”
屋外的薑戰聽到母親和妹妹都說沒事,心裏鬆一口氣,朝著屋內回道。
“沒事就好,娘,妹妹,那我們回去休息了。”
說完牽著五歲的薑戈準備回房,拉了兩下沒拉動。
“哥哥,我想進去看看姐姐。”薑戈嘟著小嘴,眼裏閃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