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今你這般懷疑我,倒不如……”
“你休想!”趙簡幾乎是脫口而出地阻止了林逾靜接下來的話,“若是再讓本官聽到你想要另嫁他人,你且看著林家會有何下場!”
說完便奪門而出,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自那日後,趙簡便再也沒有出現過,院門外多了兩個看守的小廝,似是真的要將她關上一輩子。
可趙簡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最該防的是這堵牆。
林逾靜冷眼瞧著牆頭的男人,冷嗤一聲:“青天白日的,秦公子也不怕被巡邏的官兵抓了送去衙門。”
一想到那日的驚險,她便沒辦法對這人有什麼好臉色。
秦牧自己做了什麼好事,自然是心知肚明,這會兒卻裝作不知,揮了揮手中的藥瓶:“姐姐身上的傷可耽擱不得,這是上好的膏藥,姐姐若是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了,可這藥一定要記得上。”
見林逾靜絲毫不為所動,秦牧隻好放下藥,一步三回頭的翻牆離開。
接下來的幾日,秦牧幾乎每日都要來一次,不是送藥便是送些吃的用的,每次都隻是放下東西便走,林逾靜想發作都逮不到人。
時間一久,林逾靜便也習慣了。這日,秦牧來時,她正慵懶的躺在軟榻上看書。
“姐姐可聽聞過新陽公主的事。”秦牧察覺到林逾靜態度的軟化,不著痕跡的靠近。
“略有耳聞。”
新陽公主是今上最寵愛的公主,正是因為受寵,頗有些離經叛道,竟是光明正大的在公主府內養了二十幾個麵首,今上不管,下麵的人自然也不敢支聲,隻當睜眼瞎。
“你提新陽公主作甚?”林逾靜轉頭看他,這才發現兩人挨得過於近了,麵無表情的推開他,“怎麼,想去公主府?”
秦牧一噎,捏住林逾靜推他的手,報複似的在她臉頰上啃了一口,又在林逾靜發怒前迅速離開:“姐姐以為新陽公主如何?”
雖是問句,卻不等林逾靜回答便自己說了下去:“若要我說,卻是大快人心。當今男子皆是三妻四妾,卻用什麼三從四德禁錮女子,豈不可笑?”
林逾靜若有所思的看著秦牧:“可世道便是如此,新陽公主若非皇家公主,也斷斷沒有這般底氣。”
“並非讓姐姐養麵首,可為何姐姐連和離都不願?”
林逾靜放下手中的書冊,盯著眼前可憐兮兮巴望著她的男人,忽然想起了幼時家中養的那隻狼犬,每每想要吃食或是想要出去玩時,也總是這樣,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神巴巴地望著她。
越瞧便越是覺得一模一樣,林逾靜暗自歎了口氣,不由得伸手圈住了秦牧的脖頸,輕聲道:“如今這般,不好嗎?”
秦牧許久沒得到過林逾靜的好臉色了,這會兒見她動作這般大膽,心口忍不住的砰砰直跳,眼珠子一轉,臉上的神色愈發黯然,順著她的力氣躺下,半壓著林逾靜,將腦袋埋在她脖頸一側,輕歎一聲:“自然是好的,可姐姐何時才能給我一個名分呢?”
“趙簡是不會答應與我和離的。”許是這個話題實在過於沉重,林逾靜一時間竟也沒有推開他,沉默了片刻才終於說道,“民不與官鬥,一旦我與趙簡和離,林家恐怕都要被牽連進來。”
秦牧沒有說話,林逾靜便以為他失望了,心下有預感,這許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