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坤
白央央從昏暗的屋中醒來,身體傳來火辣辣疼痛。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挨這樣的毒打了。
屋子被布封的死死,從外麵透不出任何一點光進來,就是剛進來想逃出去的自己多次在黑暗中摸索,也沒發現這間屋子有任何東西。
一開始三餐固定的日子自己過了五年,後麵偶爾一天一餐,偶爾快餓死才有東西吃的日子大概也過了幾年吧。
她是天子太傅白吉英嫡女,生下來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有著絕世容顏。從小琴棋書畫也是父親請名師到家中指導,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府中最上等的。
細細想來那些日子何等尊貴風光,隻可惜自己偏偏生著草包腦袋,心中毫無防人之心,聽信堂妹花言巧語,一心要嫁皇帝庶長子東方玉弋。為了嫁給東方玉弋執迷不悟不惜多次頂撞母親,導致母親抑鬱嘔血而終。為了嫁給東方玉弋,連弟弟從軍都不出門相送。
央央我會對你好的,你要相信我,等父皇立我為太子之日,便是我娶你進府立你為太子妃之時.....
東方玉弋每次在兩人私會的時候,總是真誠的望著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對著自己發誓。每每看著東方玉弋那滿是自己的眼睛,白央央就會歡喜,感覺自己遇到了良人。所以不管不顧的托付終身,哪怕氣死了母親也不覺得自己是錯的,還固執的覺得母親心裏容不下東方玉弋。
後來呢?後來
大婚當日,新娘易人,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也被一杯毒酒毒啞,趕回來送自己出門的大姐也被東方玉戈逼死在自己麵前。和自己一樣身披鮮紅嫁衣的堂妹白默默,站在東方玉弋身旁笑魘如花滿頭珠翠,彷佛一開始新娘就是白默默。
那個曾經一遍又一遍對著自己發誓說愛自己的東方玉弋此刻冷眼看著自己。東方玉弋如墨般的眼睛目光裏透著無情和滿是不屑,仿佛昨日對著自己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完全不是他。
不是說好的你是太子我便是太子妃嗎,為什麼都變了。白央央拚了命的衝上去想問東方玉弋這是為什麼,卻被東方玉弋身旁的護衛一巴掌扇飛,割下舌頭接著被帶到了拜堂大廳的隔間。
親耳見證東方玉弋和白默默舉行了那本該屬於她的婚禮。
哪怕過了不知多久,那天穿著一身紅色新郎官服的東方玉弋依舊是白央央眼裏不能揮去的影子。那天晚上的自己本該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嫁給心愛的人擁有全天下女子最想擁有的權勢。
吱呀......宮人推開門的身影打斷了白央央的回憶。
“喲,姐姐好雅興啊”
聞言白央央抬頭,逆著光看清楚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自己的好姐姐白默默。
“姐姐,你這是忘記我了嗎,怎麼不說話。哦,我忘記姐姐你已經沒有舌頭了,哈哈哈好了可憐哦”。來人一身羅琦,滿頭珠翠,畫著得體的妝容,搖曳生姿。
白央央緊握著拳頭想要揮打眼前說話的人,奈何掙脫不開宮人的壓製隻能眼含怒火的看著她。
“姐姐你不用掙紮了,現在你已經是廢人一個,就算我放你出去你又能奈我何。想來我還真是應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父親又怎麼會動用朝中門生,盡力說服陛下立玉弋為太子呢,我又何來今天的潑天富貴呢”。
“啊,白央央你這賤人居然到這時候還敢打我”。
“狗奴才為什麼不壓好她,你們是不想和她一起去死”。
......
“太子妃,奴才們不敢,是這庶人趁我們不注意用了蠻力掙脫的”。
“罷了,罷了,罷了,把她給我拖出去速戰速決”。
幾個宮人連拖帶拽把白央央拖到了屋子外。
在黑暗中呆太久,刺眼的陽光一下子晃的白央央的眼睛像被火灼燒,眼睛承受不住刹時眼淚就出來了。來到屋外白央央這才發現,已經是春天了屋外柳枝萌發了新芽,這原是自己最喜歡的季節啊。
自己出生在春天,那年春天自己不就是隨著母親去郊外的大佛寺,為家人求平安。途中遇險碰上東方玉弋的搭救,自己芳心暗許才有了後麵的故事嗎。
冷不丁被人勾起臉打斷了自己的沉思。
“姐姐,你不是在感歎那年大佛寺的相救吧”。
她怎麼會知道那年大佛寺的事情,那年去的隻有母親,自己還有母親的貼身丫鬟。有一瞬間白央央臉上愕然,為了保護自己的名聲母親連這件事都沒有告訴父親。難道他連這個都告訴白默默了,可笑自己現在居然還想著東方玉弋,還相信他一定不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