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一處難民窩裏,一身穿銀色盔甲的人帶著一大隊人馬闖進了這裏。

男子四處尋找了一番,終於在一處角落裏看到了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女子。

看著了無生氣的女子,男子快速走了過去,將人摟在懷裏,嘶啞著聲音說道。

“軟軟,我帶你回家。”

‘是誰在叫她,怎麼這麼熟悉。’

阮軟想睜開眼瞧一瞧,可奈何自己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如何也撐不開,隻能聽著身旁的聲音。

回家嗎?她如今哪裏還有家啊,跟著王和昶來了這京城才知道是進了虎狼窩,之前的溫情那都是騙人,她好恨當初自己怎會如此被豬油蒙了心。

想著忽然傳來一陣頭痛。

“將軍,夫人已經去了…”

抱著阮軟那人聽著這話,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緊閉的雙眼,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裏,像是要揉進自己的骨血一般。

許久才啞著聲說:“軟軟別怕,我就來陪你。”

天德二十八年。

京中發生了一件大事,皇上親封的一品大將軍將今朝的新科狀元全家斬殺於家中,狀元府中血流成河。

然後大將軍便自刎於一女子屍體旁。

待阮軟再醒來時,忽然發現自己身處河水中,來不及思考,被嗆的火辣辣疼的嗓子提醒著她得快些遊出去。

不一會阮軟便遊上了岸,也不顧自己身上濕漉漉的模樣,倒在地上喘起了粗氣。

明明自己在京中被王和昶趕出了家門,然後被他新娶的娘子一碗毒藥給毒死在了爛民窩裏,怎會突然又出現在這河裏。

瞧著這日頭阮軟伸出手擋了擋,驚的她連忙坐了起來。

嫁給王和昶後為了供他讀書,她的手整日做活,哪有現在這麼細嫩。

難道……重生了?

阮軟趕忙爬到水邊一看,果然,水中那稚嫩的麵龐,不正是自己十一二歲的模樣嘛。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道喊聲。

“阮姑娘你在哪,阮姑娘……”

“哥,你可別喊了,我瞧見他從水裏爬了出來,沒準現在已經回去了,還管她作甚。”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阮軟的耳朵裏,她捏緊了自己的雙手。

前世自己落水便是王和昶來將自己救了起來,因著對自己的救命之恩,又長了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阮軟對他頓時起了愛慕之意,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寧可跟父母斷絕關係也要嫁去他家。

可現在瞧來,這場落水怕不是這兩人有意為之。

自己得趕快趁著兩人到來之前走掉,若不然等那兄妹瞧見自己這模樣,不知道又得傳出什麼閑話。

瞧了瞧周圍的環境,阮軟把目光放在了背後的山上,往常娘總是告訴她山上野獸多切莫要一個人往山上去,可如今這兩人怕是比那山上的野獸還要可怕的多。

阮軟緊了緊裹在身上的濕衣服,貓著腰便往山上走去。

岸邊還在尋找阮軟身影的王和昶很是納悶,怎麼人就不見了,莫非淹死在了水下了,不由得心裏一咯噔。

“月兒,你可親眼瞧見阮軟是從水裏遊上來的。”

王月聽著他哥這樣說,目光怔了怔,“哥,我…我也不確定就是她啊,她好像不會鳧水……”

聽了這話王和昶臉色一變,拉著王月趕緊往家裏走去。

“今日之事切莫向人提起,也莫要說你見過阮軟,知道了嘛。”

本想著今日製造這場英雄救美,讓那阮軟迷上自己,她家隻有她一個女兒,村上哪家人不知他們一屋子人都寵著阮軟,那模樣嬌養的跟城裏的貴女似的,若是把她娶到手那日後自己趕考的銀子也定是不缺了,可誰曾想自己妹子居然敢晚了半刻來喊自己,現下四處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