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你。”
安如雪低頭忙著手裏活,頭也不抬的說:“你有你自己的顧慮。”
“你能理解我就好。”景雲煥似乎放心了一些,“我這些夫侍裏,隻有你最懂我。”
那天下午,景雲煥一直待在安如雪的院子裏。
安如雪以為自己受了冷落之後,聽了溫阿巧的故事之後,就會對景雲煥死心了。
可景雲煥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對他依舊如從前那般。
兩人之間的相處,好像時光回溯,回到了曾經一樣。
“晚上想吃些什麼?”景雲煥問。
安如雪呆呆的看著她。
突然在這一瞬間,心中複雜萬分。
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要是,景雲煥隻是個普通女子,也隻有自己一個男人,就好了。
可若她隻是個普通女子,那自己兩萬兩的負債又要怎麼還上呢?
若當初嫁給了普通女子,還債還一輩子,父親也不會安詳的死去。
一定在臨死前還在擔心自己。
想到這裏,安如雪竟一時不知道怎麼麵對。
景雲煥看著他發愣,還十分親昵的碰了碰他的鼻尖。
“怎麼了?發什麼呆呢。”
安如雪回神,道:“沒......我吃什麼都行。”
“那就讓後廚做你平日愛吃的那些吧。”
景雲煥招呼完下人,從袖子裏摸出一枚玉佩,上麵刻著景願的名字。
他把玉佩放到繈褓中的景願身旁,道:“這是我們的孩子雕刻的,用的是暖玉。”
安如雪盯著那暖玉,問:“大公子是不是也有一塊。”
“隻有我們的孩子才有。”
景雲煥時常給他一種獨一無二的感覺,可他分明也知道,自己才不是景雲煥的獨一無二。
安如雪看著那玉佩,笑了笑,沒說什麼。
當天晚上,景雲煥歇在了他的屋裏。
日子仿佛開始了倒流。
他們兩個又恢複了從前那般的相處。
安如雪似乎自己也說得通自己了。
隻不過是相處的時間短了些,一個月,景雲煥也就來四五次。
但想起景雲煥起碼救了自己的命,也給了自己下半生依靠,安如雪還是認了她的好。
誰家女子有錢有勢不多娶,他安如雪隻想得個依靠罷了。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景願也越長越大了。
溫阿巧在景願五歲那年就死了。
死於毒殺。
安如雪也不知道是誰給溫阿巧下的毒,這五年裏,後院來來回回添了好幾位新人,不出意外的是,都是夫侍之位。
景雲煥還是時不時的來。
每次來,都給安如雪和景願帶很多好東西。
後院的孩子,也從隻有景黎和景願,添了好幾個,三位小姐和一位公子。
三位小姐都是庶女,許翠玉從生了景黎之後,就再沒懷過孕。
安如雪也是。
仿佛孩子變成了他們的縮影。
景黎自小就容貌異常出彩,好像打爹胎裏就選中了許翠玉和景雲煥最好的容貌基因組合在一起,隻不過性子跟許翠玉一樣的嬌慣。
但景雲煥和許翠玉寵著他,嬌慣也就嬌慣了。
景願好像是安如雪的縮影,自小就喜歡讀書識字,還對算數十分感興趣,小小年紀就顯露出了做生意的頭腦。
出去和其他孩子一起玩,總能賺回來不少的糕點跟碎銀子。
安如雪很怕他步自己的後塵,畢竟景願怎麼說也是相府的庶子,想嫁給好妻主十分容易,所以他時常阻攔景願有做生意的頭腦,把他送去練舞練琴。
每次景願都偷偷跑掉,去集市上亂轉悠。
時間長了,安如雪也放棄了,畢竟自己當年也是劉溫良勸不住的人。
隨著景願慢慢長大,景雲煥來安如雪這裏的次數越來越少,她來的少,安如雪的日子就跟著開始難過。
朝政繁忙,女帝年事已高,局勢動蕩,景雲煥身為大文官,自然要選擇站隊,這些年的脾氣也隨著歲數增長,性子越來越差,人也有點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