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綺未料風瑾會如此輕言放棄,剛消散的酒意和心中的不快一起落了空。那天夜裏,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明明是自己想給風瑾一個小教訓,結果反倒像是被風瑾指教了一番。
什麼嘛?!從早到晚都是甜言蜜語不停撩撥,臨到夜裏叫他不來就不來了!?
若綺心煩意亂的最後,是被知夏的擁抱給安穩下來的。幸好知夏沒有嫌棄她的一身酒氣,一直等到她梳洗完畢,母女倆才難得睡到了一張床上。
大手摟著知夏的小胳膊,小手攬著她的肚子。她和知夏抱成一團,母女連心,若綺便在這樣的暖意裏逐漸忘卻了風瑾帶來的那些小糾結。
“若綺,早安。”
一覺睡到早上,被這麼甜甜一聲問候叫醒,若綺不由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大口,這才心滿意足地從床上起來。
她想了一下,就算沒有風瑾在旁,她和知夏睡一起同樣很開心。想著就幹脆給自己定下規矩來,每個禮拜都抽一天隻和乖巧的知夏睡,至於風瑾……哼,看他自己安排吧。
在宿醉後的翌日,無論是契丹還是西涼,所有昨晚參宴的人都變得慵懶。原本打算陪同璟芳公主一行吃的早茶,也因為公主久睡不醒而取消了,沒多久又變成今日的所有安排都取消了。
若綺也沒料到那璟芳公主如此性情,多半是這些活動也失去了原有的意義。
但她自己可不能偷懶,西涼王來契丹的日子不遠了,她的舞技依然沒有進步。加上連日來的應酬,若綺都擔心自己穿不上那身華麗的舞衣,繼而今日宮裏的午膳也沒有跟著知夏去赴宴。
風瑾把知夏帶回若綺宮裏的時候,正好見著她在練舞。豔紅的衣衫似火苗般攝人心魄,輕盈的衣袂又如蝶翼般隨舞飄飛,無論是彎腰還是伸展,每一個動作都極盡婀娜。
他的眼睛就好像長在了那身舞衣的珠串上,在她的舉手投足之間一刻不落地恍惚不已。
“公子,你眼珠子要掉下來了。”知夏翻了個白眼,繼而一蹦一跳地跑到若綺身邊,“若綺!我們來看你練舞啦!”
若綺練舞時太過投入,聽見知夏的聲音方覺還有旁人觀看。她本就沒想過要瞞風瑾這事,誰知第一次被他瞧見,兩人竟不約而同地羞紅了臉。
“你們……”知夏左看看,右看看,實在沒忍住插嘴,“你們是準備表演紅燈籠嗎?”
若綺先回過神,在小女兒的腦袋上輕輕一點,“小丫頭,叫你吃完飯去做功課的,怎麼又跑來了?”
知夏吐了吐舌頭,湖藍色的雙眸裏撲閃著天真,“我不想若綺一個人那麼辛苦嘛,有我和公子陪著你練舞,你就不會像昨晚那樣唉聲歎氣啦!”
昨晚的事好死不死就鑽進了風瑾的耳裏,看著他神色複雜的模樣,若綺幾乎惱羞成怒:“胡說什麼呢!你今天必須把娘親這兩個字給學會,下次再這麼直呼其名,我就……我就把你的名字改成蝦子!”
知夏不喜歡吃蝦子,這麼一聽就氣呼呼嘟起了嘴來,一邊嘀咕著“學就學嘛”,一邊揚了揚小手就離開了。
風瑾一直目送女兒離去,適才笑如春風地走向了若綺。
“昨日之行大家都累了,怎麼不趁現在好好休息?”他沒有重提知夏說的事,關切的話語也一本正經。
但腰間傳來掌心的溫度讓若綺不由打了個激靈。好狡猾的男人,她的衣服隻露了這一處,卻被他狀似無意地觸碰,真正是風月場上高手的做派。
觸碰她的人是風瑾,所以若綺並不討厭。甚至都沒有避開,而是直接投進了這個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