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路寬昨天挑的水,顏色微黃,肯定加了醋!
眾人竊喜!
路寬花十兩銀子買的方子,他們不花一文錢就猜到了!
於是,接下來的兩天,路家村醋味彌漫。
村民們自製的除草劑也有一點點效果,但沒雁雁家那麼明顯。
路鐵柱湊過來,專挑小孩子問:“為啥你們地裏的草死得更透?”
“因為我們的除草劑裏,還加了別的東西呀~”路雁回禮貌回答。
“什麼東西?”
“十兩銀子。”小姑娘聲線清脆,笑容甜美,仿佛毫無諷刺的意思。
卻讓路鐵柱黝黑的臉龐,臊得黑裏透紅。
訕訕地說:“怪不得,花了錢就是不一樣。你們地裏的草,枯得厲害,真讓人羨慕啊。”
二十二畝地,光靠雙手拔,能把人腰累斷。有了除草劑,真是省事兒!
可,十兩銀子,沒人舍得。
隻有家裏地多的族長向路寬打聽:“遊商叫啥?價錢還能便宜不?”
“我也不知道,我去給周老爺送蛋時偶然遇上的。
“當場讓我看了看效果,我交完定金後,告訴我配方,讓我試了試,我們交易完,他就離開了……
“他說總有人罵他是騙子,還要報官抓他,所以他隻賣給有緣人。做完這單,他就去下一個州城了……”
路寬如今已經能臉不紅、心不跳地忽悠人了。
族長越聽越像騙子,語重心長地囑咐他:“路寬呐,長點心!
“幸好這除草劑有效,不然你的十兩豈不是打水漂了?以後花錢得慎重。”
“哎,族長說得對。”路寬憨笑。
聽他答應,族長剛鬆了口氣,目光無意間落到地裏,眉心旋即又擰成川字。
“你這地,咋種的?苞穀咋種恁稀?”
“我留著種大豆嘞。”
“大豆?”這是什麼種法?
族長吹了吹胡子,不忍心看後生走彎路,胡亂糟蹋莊稼地。
臉色緊繃,態度嚴厲:“種田就得好好種,地是咱們農戶的命根子,哪有你這樣亂來的?
“你見過誰這樣種?
“要想種大豆,你就單獨留幾畝種。怎麼能把大豆和苞穀摻和到一塊兒?一個高,一個矮,能種到一塊去嗎?!”
路寬縮著脖子低頭挨訓。
族長說得口幹舌燥:“知錯了嗎?”
“嗯。”
“趕緊補種苞穀。”
“豆種已經買好了……”
‘知錯了’,但不改,族長被氣得夠嗆。
罷了,他還想多活幾年,說服自己少管閑事。
等路寬撞到南牆,就知道回頭了。
族長擺擺手,沒有繼續勸。
路寬家要在苞穀地裏種大豆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全村,傳進每一個村民耳朵裏。
無人看好,卻都想看熱鬧。
便密切關注他們家的動靜。
路家堂屋內,卻一派和諧。
路雁回捧著“無字天書”,詳細給爹娘講解玉米套種大豆的要點。
二哥扇風,三哥端水,小叔叔捏肩膀。
爹娘排排坐在對麵的長凳上,聽得認真。
半個時辰後。
路雁回合上書,三哥端起陶碗,送至她嘴邊:“妹妹,喝口水,潤潤喉。”
“謝謝哥哥。”
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講完套種的事,還要考慮如何使用三腳耬耕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