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撕心裂肺的痛。

齊思薑渾身是血,一根鐵鏈穿透她的肩膀,將她吊在牢房的半空中,滴滴血珠掉落。

她的手掌,被兩根拇指粗的麻繩貫穿,整個人被做成了提線木偶,耷拉著腦袋,沾著血的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

“咣當。”一聲,牢房門從外麵推開,齊思薑抬眸看去,隻見來人身穿龍袍,負手而立,高高在上。

“齊思薑,你知錯了嗎?”高秉言以王者之姿,睥睨著她,聲音冰冷的問。

“我何錯之有?”齊思薑那仿佛斷了的脖子,此時直直的伸著,一雙帶血的眸子,死死的盯著眼前人。

“你告訴我,我有什麼錯?”齊思薑的聲音,染上了怒氣。

她眼神犀利如劍,落在高秉言身上。

“你心狠手辣,殘害朕的寵妃,該殺。”

“你兄長無詔回京,起兵謀反,該誅。”

“你父親毒害先皇,勾結外邦,該滅。”

高秉言一樁一樁的數著齊家的罪。

可是,這些都是為了幫他登上皇位啊,他許諾她,等他榮登皇位的時候,就是她母儀天下之時。

但事實呢?他高秉言坐擁江山,她齊思薑卻家破人亡。

她父親是三朝元老、當朝宰相啊,她兄長鎮守邊境、戰功赫赫啊;如今因為她,全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就因為她不聽父兄勸告,當日執意要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導致她齊家有如此下場。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竟然來細數功勳世家的罪狀,高秉言,沒有我齊家,沒有我齊思薑,你以為你這名不正言不順的皇位,能坐多久?”

“啪。”一個耳光,打在齊思薑的臉上。

被激怒的高秉言,抓住她被麻繩穿透的手掌上下摩擦,血肉模糊,手骨可見,粗劣的麻繩上,留下了鮮紅的肉。

“啊……”

聽著齊思薑痛苦的叫聲 ,高秉言眼中的興奮越來越濃烈。

“這就是你必須得死的原因,也是你齊家滿門被滅的原因。”

就在今天,他下令抄了齊家滿門,連一條狗都沒放過。

高秉言殘忍的開口:“齊思薑,你沒親眼看到齊家血流成河實在是太可惜了,你要是親眼見了,一定會跪下來求我的。”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你一身傲骨,就譬如現在,你這幅皮囊都殘破不全了,你還要在我麵前驕傲。”說這話時,高秉言咬牙切齒。

昔日的齊思薑,是皇親貴胄爭先恐後想娶回家的相府嫡女,他一個形同人質的王爺連見她一麵都困難;哪怕後來他們花前月下,她還是覺得自己高他一等。

高秉言恨透了她這樣。

他現在已經是九五之尊了,天下人都臣服於他,唯獨齊思薑,已然淪為階下囚了,麵對他時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他看著齊思薑眼神裏的不服氣,他真想挖了她的雙眼。

“我還有份禮物要送給你。”高秉言冷冷開口,“帶上來。”

緊接著,女人張揚的笑聲傳來,越來越近,不多時一抹身著華服的倩影出現在她麵前。

“好長姐,看看我和陛下為你精心準備的禮物吧。”她的庶妹齊若雪說完後,兩個侍衛架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