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死的那天拉著我的手說,皇族之人不配擁有愛,我當時才不過七歲,聽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後來就懂了。
母後是父皇唯一的皇後,聽人說,他們是青梅竹馬,母後是父皇最愛的女人,所以,我這位母後唯一的女兒,自然也成了父皇最寵愛的孩子。
這天父皇突然叫我到身邊問我,“煙兒想不想要齊少將軍做你的駙馬啊?”
那年我剛及笄,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想起那位鮮衣怒馬的少年,忙不迭點了點頭。
少將軍齊銘軒是大將軍齊爭的獨子,齊大將軍曾做過父皇的伴讀,他們的關係特別好,比親兄弟還好,我曾聽好多人說過,父皇能坐上皇位,齊爭將軍功不可沒。
他們的關係的確很好,我曾親眼看到齊將軍直接騎著戰馬闖進皇宮,這要是放在別人,可就是大不敬之罪,是要殺頭的罪過。
就連外公都不敢這麼做。
父皇告訴我,那是他給大將軍的特權,隻有他能這麼做,而父皇不會怪他。
我問過父皇,為什麼要給齊將軍特權呢?父皇說,因為他們關係要好啊。
父皇還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是他最寵愛的女兒,無論我做什麼,做錯了什麼,他都不會怪我,也不會生氣。
我和齊銘軒大婚是在一個月後,雖然有些倉促,但婚禮格外盛大,蘭嬤嬤說,比母後當年封後還要熱鬧,這是父皇寵愛我的方式,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最愛的女兒。
可我卻並不覺得開心,因為我發現我的駙馬從始至終都不曾看我一眼。
他來接我的時候,眉頭皺的可緊了,我不瞎,看得出來他不高興,因為娶我讓他很不高興。
也是,雖然能夠娶到公主是一件很風光的事,但他們齊家並不需要這樣的風光。
齊銘軒才不過二十歲,一旦做了駙馬,別說做將軍上戰場打仗了,就是入朝為官也是不被允許的,這是皇族的規矩,誰也不能違背。
我能明白他的委屈,所以也不怪他,隻要他好好待我,我想我是不會因為這種事和他生氣的。
說起來大婚的這日,才是我第二次見到他,我還記得清楚,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一年前的宮宴上。
那時,他一身合體的銀色戰袍,腰上掛著一柄長劍,是那樣的威風凜凜。
自那之後我就常夢到他,蘭嬤嬤說,我這是有心上人了。
她說的沒錯,我動心了,隻一眼便對那位玉樹臨風,瀟灑俊逸的少年動了真心。
等賓客們都離開後,齊銘軒醉醺醺的闖進了房間,他就站在距離門口不遠的地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怒視著我。
他的出現讓房間的氣氛瞬間凝固,嚇的丫鬟嬤嬤們皆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當然,她們並不是在怕齊銘軒,而是在怕我,怕齊銘軒惹我生氣,因為我要是生氣了,父皇就會生氣,而父皇一旦生氣了,可是會死人的。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麼瞪我,心裏有些打鼓,沒敢亂動,就靜靜的坐在床邊,等著齊銘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