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章一生要臉,何曾被這麼多人指責過?還是在大街上。
他臉漲得跟豬肝一樣黑紅,踉蹌著站起身,指著石小豔的鼻子怒罵:“你、你這不講理的潑婦!我……我要休了你!”
“休了我?”
石小豔沒想到葉成章還敢這樣說,她腦海裏緊繃著的弦“啪”一下斷裂。
近一年來受到的委屈、吃過的苦、被嘲笑的經曆,一切的隱忍,都在這一刻像山體滑坡似的轟然崩塌,石小豔失去了理智。
她尖叫一聲,操起身邊的東西,就往葉成章身上一通砸。
“你這個王八蛋!”
“我打死你!讓你喝花酒!讓你喝!”
石小豔手裏拿的是一塊不知誰放在那兒的板子,使勁往葉成章身上招呼。
葉成章被打得嗷嗷直叫,圍觀的百姓又怕鬧出人命,紛紛上去勸。
場麵一度非常混亂。
顧燦放下馬車上的簾子。
“哎,我還沒看夠呢。”杜若說著便要再去掀開簾子。
“別看了,”顧燦攔住他,“沒什麼好看的,回去吧。”
……
第二天,顧燦就聽聞葉成章和石小豔因為當街打架,被官府抓走了。
按照律例,兩人都要被關幾日。
可石小豔在朝堂上一陣大哭,說自己有多不容易,又指責葉成章有多混蛋。
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看著都不忍心。
加上後來葉彷趕來幫石小豔求情,大人被哭得受不了,便免了石小豔的牢獄之災。
顧燦搖搖頭,覺得石小豔還是不夠聰明。
連翹見狀便問道:“少夫人可是覺得不妥?”
“不是,”顧燦如是說道,“就是覺得二夫人還是太傻了。”
連翹不懂:“少為人為何這樣覺得?”
“你看啊,葉二爺這個人一看就沒救了,石小豔不趁機讓大人判他們和離,這不是白哭了嗎?”顧燦一通分析道,“既然免了牢獄之災,就更應該借此機會甩掉葉二爺。”
然後趁著他坐牢的時候把現在住的房屋地契找出來,賣了。
拿著到手的銀子,帶著葉彷,換一個小鎮生活不好麼?
後麵這些話她沒說,對於連翹而言,她也沒法徹底理解。
“葉二爺就是個定時……就是個不穩定的人,還勉強在一起,遲早要出事。”
連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道:“奴婢覺得您說得有道理,他們二房都這樣了,二爺還死要麵子。可見不是良人。”
顧燦有點驚訝她這回這麼通透,轉念一想,大概這就是旁觀者清吧。
“孺子可教也。對了,那群小家夥還沒回來?”
話音才落,就聽聞一道脆生生的嗓音喊道:“夫人,我們打聽到啦。”
是那群小家夥。
顧燦對連翹道:“去拿點吃的給他們。”
昨日回來後,顧燦便讓這群小家夥去打聽一下,為何二房和三房自上次的事後再也沒來找過她麻煩。
不是她喜歡處理這些麻煩,而是顧燦覺得,二房三房的性子不像是這麼容易善罷甘休的。
“夫人,打聽到了。”
“哦?打聽到了什麼,跟我說說。”
小丫便搶著道:“聽說之前,二爺和三爺住的屋子都在半夜遭到了賊人入侵,東西沒丟,但自那以後,二爺和三爺就變得疑神疑鬼的。”
顧燦一怔,心裏有了猜測:“他們……是何時遇的賊?”
小丫想了一下道:“是二月中旬的事了。是三爺找上門來,然後他們吵起來的時候說話特別大聲,鄰居便聽到了,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顧燦了然。
那會兒她剛讓人收拾葉決不久,還等著三房上門鬧事。
“原來,他都給解決了……”顧燦喃喃道。
她就說怎的二房三房突然就放棄了,原來是葉雲洲去警告他們了。有賊人入侵,又沒有損失東西,那肯定是衝著人去的。
而自那以後,二房三房也確實沒再找過她麻煩。
葉雲洲徹底斷了二房三房來找她麻煩。他們就是再能撒潑,在性命麵前,也不得不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