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燦,我是怕你有遺憾,到死都不知道,你家人對你最後、也是唯一的期望。】
嘰裏呱啦說完一大段,係統又暗想自己態度好像太差了。
於是又換上一副撒嬌的“嘴臉”:【哎呀,我不是要凶你……不對,我雖然凶你,但是我不是要凶你的意思,你懂嗎?】
它說得磕磕巴巴的,說完又飛低一點,落在浴桶邊上。
【燦燦……】
顧燦沉默許久,正當係統以為她不會理自己時,她開口了:“你在說繞口令嗎親?”
恍惚間,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麵的那時。
它絞盡腦汁編出一段看似合理的理由來哄騙顧燦,當時它還擔心顧燦不會相信,沒想到她都沒有懷疑。
係統說道:【你理解我的意思就行啦。】
顧燦當然理解。
隻要是媽媽的希望,那她就一定會做到。
“我不會再以身試險了,”顧燦保證道,“以後出門我要帶一個足球隊去!”
【那最好不過了。】
顧燦掬起一捧水洗了個臉,心裏有的隻是滿滿地幸福。哪怕不在同一個世界,家人對她的愛也不曾少半分。
這就足夠了。
“好了,我要起來了,你快點離開。”
恢複了心情,顧燦就開始趕係統了,再泡下去水都要冷了。
係統“咻”一下升高:【你們所有人對我而言都是馬賽克!哼,我才不看呢!】
說完自己又不見了。
謔,脾氣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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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完澡的顧燦像是卸下千斤重的石頭那樣,回屋的路上都是蹦著的。
連翹心裏有一萬個不解,但一個都不敢問。
顧燦停下腳步,看著門口前的坐著的人——屋內的油燈在他的背後鍍上一層柔和的光,他就安安靜靜坐在門口,冷峻的眉眼在看到她的刹那就像雪被春日化開那般,笑意融融。
媽媽你看,這裏也有很愛我的人。
顧燦抬起腳就跑,三步兩步跨過台階,穩穩地落在葉雲洲的懷裏。
還是那麼寬敞,那麼溫暖。
“怎麼了?”麵對突然投懷送抱的顧燦,葉雲洲很意外,“受委屈了?”
顧燦把臉埋在葉雲洲胸膛上,用力深吸一口。
熟悉的熏香沁入心脾,顧燦很喜歡這個味道。
“沒,就是想抱你。”
葉雲洲察覺到懷裏的人心情變得非常好,他望向台階下的連翹。
連翹搖搖頭,示意她也不清楚。
葉雲洲揮揮手,讓連翹下去。
他默默地抱緊懷裏的人,頭貼著她的額頭,輕輕地蹭著。
當天夜裏,顧燦用了兩盆深井裏打出來的冷水敷眼睛,才讓眼睛不那麼腫。
臨睡前她還心有戚戚:“明早起來睜不開眼怎麼辦?”
葉雲洲道:“你放心,我們家這口可是老井了,保證管用。”
“好吧,”顧燦將信將疑,選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葉雲洲懷裏取暖,“暫時相信一次這口老井。”
白日裏哭多了,導致顧燦一沾枕頭沒多久就睡著了。
葉雲洲的手有一搭無一搭地輕輕拍打著顧燦的背,直到平穩綿長的呼吸在耳邊循環,他才收回手。
葉雲洲還在想著白日的事。
他想知道顧燦為何突然如此傷心,又為何突然像個沒事人似的跟他撒嬌。可顯而易見的是,顧燦並不想讓他知道。
沒關係,不想讓他知道那他就不問。
葉雲洲把垂在顧燦臉頰邊的頭發撇開,在黑暗中盯著她的臉看了許久,才緩緩閉上眼睛。
人生難得糊塗,隻要她還在就行。
……
北方邊境,八方城。
王峰夥同幾個副將,押送著浩浩蕩蕩百來人前往外邦人的邊界上走去。
這裏的風猶如刀子一般刮在臉上,還好他們都是一群大老粗,這要是細皮嫩肉的,可經不住這陣風。
“老大,就在這裏吧,再往前走那群孫子說不定會放箭了。”其中一個人大聲喊道。
王峰看了一眼周圍:“行,就這吧,誰去喊他們?”
“我去我去!”說話的依然是方才的那人,他叫馬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