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傳信來的小廝,對著旁邊的幾名家丁招手,神色悲重。
那些家丁見狀,手忙腳亂地踩著梯子,把寫著奠字的白色燈籠換上,大紅的喜字,撤了下來。
“來人,把這個醜八怪給我吊死,既然珣兒死了,老身就讓她給老身的寶貝孫子陪葬!…”
“沈家人果然是沒安好心,送了這麼一個醜八怪來衝喜,這是要給我赫連府上添晦氣嗎?”
老夫人絕對沒有開玩笑,眼神狠厲,十分駭人。
而一個家丁,真的拿著一條白綾,朝著沈罌粟靠近!
沈罌粟差點沒嚇尿了!
好不容易活過來, 再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豈不是冤得慌?
總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呀!
“等等!”
“你這個喪門星,若不是進門,珣兒怎麼會一命嗚呼?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老夫人先別急著處死罌粟,說不定赫連將軍還有救!”
眾人狐疑的看著大放厥詞的沈罌粟,老夫人鼻子裏發出一聲輕哼,隻認為沈罌粟是在拖延時間。
可是想到了赫連珣,老夫人頓時覺得心如刀絞,心還是軟了。
“此話當真?”
“是真是假,老夫人權當試一試,倘若罌粟救不了將軍,老夫人再賜死,也不遲!”
老夫人死死地盯著沈罌粟那一張奇醜無比的臉龐,聲色俱厲:“既然如此,那老身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救不了我珣兒,哼哼——”
一個語氣詞,竟然讓沈罌粟渾身一激靈,想她在24世紀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的!
可如今穿越,摸不透市場行情,尤其是那位赫連將軍,到底是何病症,沈罌粟還無從得知。
誇下海口,不知道是福是禍。
華音閣
屋內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看著瘦小的女孩兒走到了床榻邊上。
心全都揪作了一團。
赫連珣自從幾年前的一次戰役中,身負重傷,便一直纏綿於病榻。
這麼半死不活的已經有幾年了,這一次發病,也鬧騰了數月。
眾人心中也明白,赫連珣即便是真的咽了氣,也是命數。
已經宣布赫連珣死亡的,是府上的崔郎中,此刻眼神悲戚,站在一旁。
看著身材瘦小,相貌醜陋的女孩兒,身上卻穿著大紅的喜服,心中波瀾起伏。
沈家偷天換日這事,辦的著實是不光彩。
可是想來也是,不管是誰嫁過來,將軍也回天乏術,又有誰願意讓自家的女兒葬送了青春?
糟蹋了大好的年華呢?
聖上賜婚,說的是尚書府嫡女,又沒分大小,嫡次女~
那也是尚書府嫡女!
聖上到底是年幼,被人鑽了空子,又能怪誰?
沈罌粟的腦子裏,不斷的回蕩著她離開尚書府之前,沈尚書跟她說的那些話——
嘴角上揚,不自覺的泛起一絲冷笑。
她此番來,原來不是衝喜!
嗬嗬~
有意思!
沈罌粟走到床榻邊,看著躺在上麵的男子。
男子的臉上,胡子邋遢,根本看不清輪廓 ,隻不過,緊緊的閉著雙眼,深邃的眼眶,挺闊的鼻梁,此時此刻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的血色,隻看得到一排濃密的睫毛。
身長約莫八尺(一米八多),身上穿著喜服,屋子裏,還有些許難聞的氣味,除了一張矮幾,屋子裏什麼都沒有。
地上都是斑駁的痕跡,想必這個男人因為臥病在床 ,脾氣極差!
經常摔東西!
沈罌粟將手指放在了赫連珣的脖頸處,果然已經沒有了氣息!
“銀針!”
沈罌粟的聲音,奶奶的,很明顯還沒有發育成熟,崔郎中蹙緊眉頭,雖然心中不願意,可卻還是將藥箱裏的銀針遞給了眼前其貌不揚的女孩兒。
隻見沈罌粟手起針落,將那明晃晃的銀針,沒入了赫連珣的天靈蓋的幾處大穴,眾人也跟著緊張起來。
尤其是老夫人:“沈罌粟,你這是在幹什麼?”